荼悠上了车,马车逐渐走远,朱谦雇的车也到了,他背起长孙信上车,离开了一品春。
三人先后离开,就在不远处,一个身着妃色长裙的女子默默从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后默默走出,她的眸子里燃烧着嫉妒又愤恨的火焰。
“姑娘,您不吃不喝在这里站了快三个时辰了,您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呢?”春香红着眼睛,拉着罗子喻的衣袖。
“让我一个人静静。”罗子喻语气平缓,几乎听不出情绪。
她的如今已经无法分辩现在是什么心情,脑子里全是方才长孙信抱住荼悠的那一幕。
罗子喻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能看出长孙信有些喝醉了,可他从来都是酒量非常好的人,她又如何会相信对方是喝醉了说胡话,又是稀里糊涂抱住了荼悠呢?
或许这也是罗子喻希望看到的,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让自己变得没有负罪感,一直以来她都是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就算她有错,那也是因为别人的某些行为,而让她犯了错!
“回去吧。”罗子喻面无表情地转身,带着春香上了隐蔽拐角处的自家马车。
刚上车,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站地太久了,有些发抖发胀,她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双腿。
春香赶忙伸出手,替她揉捏小腿和膝盖,心里眼里满是心疼。
只有春香一人知道,罗子喻生下来就没了娘,宏阳伯打心底里是不待见她的,清河崔氏的长房嫡女,就算一生无子女,活着也比死了有用处,死了就算了,还留下来的是个女儿……
罗家人天生薄情冷性,骨子里带着虚伪,血脉里带着疯狂,如今除了二姑娘,大姑娘、大公子、二公子,都是大同小异的性子。
对人好,不仅要好得不真实,还要天下皆知、天下皆赞,对人不好,则是要用尽手段铲除对方。
春香自知没那个本事拦住罗子喻,只能默默祈祷荼悠不要出事。
罗子喻早已想好了要做什么,次日一大清早,便动身前往四皇府,找李甜儿商量后续。
李甜儿喝着茶,听着罗子喻复述着昨晚见到的全部事情,她不信长孙信是装作喝醉,但是她需要给罗子喻继续洗脑,让她认为长孙信就是因为喜欢荼悠,所以才对她没那么好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她没兴趣知道,她只想让长孙信身边没有其他人而已。
她本以为长孙信通过朱谦跟荼悠熟络起来,还得费些时日,如今虽然过程跟预想的不同,但效果还是达到了。
李甜儿忍不住看了罗子喻一眼,这姑娘居然在这个天气里,站了接近三个时辰,当真是好毅力,是个堪用的棋子。
“所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李甜儿淡淡道。
“我不知道……”罗子喻咬了咬下嘴唇,失落道。
她确实是想好了荼悠的一百种死法,但是要如何动手,她却没有考虑周全,或者说压根儿还来不及考虑。
“荼悠这个人,暂时还抓不到她的什么把柄。”李甜儿抿了一口茶,神情轻松地说道。
“那我们可以制造把柄!”罗子喻说道。
李甜儿赞许地看了罗子喻一眼,不错啊,这枚棋子的脑子,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好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