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手腕上的伤怎么解释?”长孙信把落霞的手腕翻了过来,给宁舒郡王看了。
“这……”宁舒郡王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说这是早晨被莺雀抓的,但郡王说用完早饭后,郡王、郡王妃和小公子就到公主府来了。”长孙信说着,又看向了落霞,“这么说的话,伤造就结痂了。”
长孙信说完,看了看荼悠:“荼姑娘认为呢?”
荼悠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这……”
她迅速理了一遍思路:“确实,而且按照水池边的脚印和滑倒痕迹来看,小公子确实不像是滑倒进水池的。”
“请问,最早是谁发现的小公子落水的呢?”荼悠问道。
宁舒郡王闻言,忍不住看向落霞,就是她最先发现的。
“奴婢,奴婢只是去拿糕点,回来的路上才发现的。”落霞十分惊慌,不敢抬头直视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落霞,你如果不说,那么你可知道谋害皇家血脉的后果吗?”荼悠上前,蹲下来看着落霞的脸。
虽然程玉心和皇家的血脉已经十分淡薄,但是他的爹毕竟是宁远郡王,将来他很有可能也会继承这个郡王的位置。
“那个……虽然很冒昧,请问大姐夫家中可有妾侍?”荼悠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宁舒郡王思索了片刻:“从前是有的,是一个可怜孤女,但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在三弟妹刚有喜那段时间闹得家宅不宁,后来被母亲处理掉了。”
“那孤女就是一门心思想要攀上公主府这个关系,后来一朝不成,就给三弟下了药,三弟就是个心肠软的,经不住那孤女哭得梨花带雨,答应收房,最后谁知道差点祸害了嫡长子。”宁尘郡王似乎知道的更多一些,他坐在一旁扶额叹息。
荼悠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长孙信,发现他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落霞曾经是那位姨娘的婢子?”荼悠挪开目光不再看落霞。
“她不是,但她是华姨娘的手帕交。”长孙信淡淡道。
他这话在在场人的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难得他倒是十分淡定而平静。
落霞抬头,用一种近乎惊恐的眼神看着长孙信,而后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是”字。
“华姨娘。”荼悠抓住了其中有些奇怪的地方。
“对呀,这恐怕就得问问两位郡王了,这其间的具体情况,我哪儿清楚。”长孙信笑了笑,看向了宁舒郡王和宁尘郡王。
两位郡王面面相觑,宁舒郡王的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而宁尘郡王则是多了几分慌乱。
“对,她本姓梅。”被长孙信盯了很久的宁尘郡王终于松了口。
他叹了口气,找了个椅子坐下:“是三弟给她取了小字,叫灼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荼悠轻声嘀咕了两句,恍然大悟。
宁尘郡王扶额:“其实三弟并不是因为心肠软所以收了房,而是真的对华姨娘动了心。”
“直到后来华姨娘企图陷害有孕的三弟妹,母亲这才出面将她赶出了府。”宁尘郡王解释道。
“赶出府……”落霞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安静的厅内似乎不断回荡,令人有些背脊发凉。
“她明明是被长孙光若打死了扔出去的!”落霞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直呼长公主的名讳。
荼悠心里一咯噔,她还的当初心柔也是这样被赶出去的,只不过她后来救下了心柔,而华姨娘恐怕就这么被草席一卷,直接埋进了乱葬岗。
“我后来去找她,发现她被你们埋进乱葬岗时根本就没死!”落霞继续嘶吼着,嗓音已经变的嘶哑。
她继续说:“她努力拼命想刨开泥土出来,但是力气用尽了、血流干了,也没能出来。”
其他人都静静听着落霞字字泣血般控诉着华姨娘的死,都没有意识到她直呼长公主名讳的事情。
“长孙光若这样对待我的姐妹,我杀她的孙子,有什么问题吗?”落霞理直气壮道,“反正这也不是她唯一的孙子,死一个有什么问题!”
“你这个毒妇!”
这时候,宁远郡王冲了进来,抓住落霞的脖颈,就往死里下手。
落霞被掐得直翻白眼,直到宁舒郡王回过神来,赶忙阻止了他,松开了落霞。
“大哥!”宁远郡王双眼通红,甩开宁舒郡王抓住他手臂的手。
“你冷静一点!”宁舒郡王蹙眉。
“这要我如何冷静!日后我的儿子就是个智商不行的痴傻孩子了!”宁远郡王怒吼。
“但华姨娘是你带回来的,不是么?”宁舒郡王眯起眼睛。
宁远郡王似乎一瞬间就泄了气,通身气势瞬间就没了,变成了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