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恭州城外不少扎堆的难民营总算是见到了和煦的阳光。
但建邺城内,春风却吹不进来,从朝堂到皇宫外的街道,都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寒意。
冬天似乎还没有过去,寒风秉洌,冷得许多的人刺骨颤颤。
街道上,一派肃静,大白的天,却没一个小贩或者行人的身影。
有的,是一队队穿着冰冷铠甲的军队,一列列,仿佛是带着死气朝着皇城脚下进阶,步伐整齐划一,铁骑的踏踏踏地声响像是从地狱而来,吓得屋檐内躲着的百姓两股战战,咬着手不敢出声。
皇宫深处,一处荒废多年的宫殿里,宏臻帝持着剑从外而入,大门吱呀一声,这是多年未维护的大门,生锈发出的动静。
宫殿内,不如外边荒废,虽也破败,但至少干净,像是个有人住着的地方。
大殿中,一个炉子上正架着一口锅子,那锅子里煮着一根骨头,浓白的汤汁咕噜冒着热气。
炉子旁,坐着一青年男人,虽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却也掩盖不了他的气宇不凡,周身气质如虹,一双璀璨的眼眸如皓月星辰。
这间破败的宫殿,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蓬荜生辉起来。
可越是如此,走进来的宏臻帝就越是阴晴不定。
“吃的还不错,居然能吃上狗食了。”
宏臻帝这是嘲讽男人,只配吃的起狗才吃的骨头。
男人没生气,笑了起来,“来了,坐,别说,这根骨头还是我在御膳房外,不知谁不要的骨头,你可别小瞧了这么一根骨头,里边的骨髓才是精华,比你一顿肉菜可要有营养!”
宏臻帝觉得这笑刺眼,拿起剑将炉子上的小锅子给推倒,只听“哗啦啦”的声音,锅子是个陶瓷的,倒在地上,碎了一地。
男人摇摇头,神情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以后我俩可都再也吃不到了,知道你要来,才特意做了这么一锅。”
宏臻帝挑眉:“怎么?知道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男人:“都要死了还想套我的话?堂哥,没用的,这么多年了,我瞧着你坐那个位子也挺久的了,结果呢,是不是感觉一切都那么熟悉?自己儿子一个个的都想你死,偏偏最孝顺的一个,还是你自己给杀的!”
男人声音很愉悦,心情很不错,找了根凳子坐下来,好整以暇望着面前的人。
说到了宏臻帝的痛脚,就见宏臻帝气的朝男人踹了一脚,男人没阻拦,一脚踢到了地上,实际对方倒没怎么用力,这宏臻帝十年前便不管朝政,开始炼丹起来,吃了十年的丹药,身子早就垮了,那一脚,就跟挠痒痒。
不过男人摔倒的地方是陶瓷碎片,手被碎片划破了皮,渗出血来。
男人还没叫疼呢,宏臻帝便丢了手中的佩剑,开始握住自己的手叫了起来。
“呵呵!”男人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笑的很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