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想法。”夫子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玉轻颜淡冷地道:“夫子敢,真的不苟同我的法?”
夫子蓦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挑眉看着他们,“你们知道,这是谁家的孩童吗?”
“临安城城主府的孩子。”夫子道:“但他念得却是私塾。”
“那又能如何?”玉轻颜轻轻勾唇道:“夫子也并非迂腐文人之辈,却是对朝廷心有芥蒂。”
临安城城主府,自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如她所料不错,这夫子谈吐间也不是一个只知道刻板读书的先生,眼界也不拘泥,所以,哪怕是城主家的孩童,都愿意放心的交给他。
但他不满楚国如今的教育体制,封王拜相,建功立业,都是要走科举这一条路的,就算是赵云舟那样的,也都是生与死博弈之间的勋章。
这世间,本无绝对的公正无私。
所以,因为看的太过透彻,他反而对着孩童提点,要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只能读圣贤书。
以这样的方式,来轻视不满这道义。
“有些话,姑娘还是慎言慎行为好。如有一日,姑娘你的子子孙孙也受这科举弊端之害,老夫倒想听听你的想法。”夫子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她,细细揣摩着,似乎想观察她的想法。
“我无法断言日后,但若是当下的想法,我倒是可以与夫子听听,我希望他能忠于一事,不曾辜负,将喜欢做到极致,心正,身正,行正,言正,人生方正。”
玉轻颜清清凉凉的话语落下,没注意到身后的楚容浔好看的眸子间凝上一抹雾色。
夫子没多少笑容,只是浅浅点零头,“你倒是坦诚。”
无人可知将来事。
玉轻颜看了看已经放开她的腿,乖乖巧巧站在旁边的孩子,声音温暖如弦,“赋如此,向往如斯,便不应该被泯灭。”
夫子仿佛突然不善言辞一样,笑了笑,“是有理。”
玉轻颜看着孩子,对上他澄澈的双眸,道:“赵将军虽然将疆场点兵,却一样熟知兵法,并不是不通文墨,他只是比别人都多一颗七窍玲珑心而已。你想和他一样,就要一一习得。”
孩儿似懂非懂的点头。
“喜欢的事情就要做到最好,忠于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为自己的喜欢而尽心。”玉轻颜有些迷茫,也不知道是给谁听,“不喜欢的事情,不必强迫自己去做。但有些事情,是你有必要为之的。”
“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人,是高门还是贫贱,都要给予尊重。知道吗?”玉轻颜知道他还,根本听不懂这些话,但极有灵性,跟他,未必是坏事。
更多的,是给身旁的夫子听。
却不想,仅到她膝盖高的朋友却规规矩矩的给她鞠了个躬,“长寒愿听姐姐教诲。”
夫子似乎是有些吃味,这孩子平时一规矩,几乎都是上蹿下跳,这倒好,几句话都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行的礼却是这几年间最为规矩工整的拜师礼。
人鬼大。
最起码,玉轻颜告诉他的,道理他不一定都能理解,但话他却是听进去聊。
“长寒?”玉轻颜挑了挑眉问他。
“是。”孩子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玉轻颜,“燕长寒,是我的名字,姐姐,你要记住的。”
“好。”玉轻颜笑着颔首。
看向夫子之时,笑容不减,仿佛猜到他所想,“我不会带走他,如你所,我担待不了他的一生,也做不得救世主。你是夫子,朝夕相对,更能潜移默化的教导他们,但我却不校所以,其实刚刚那些话,我是想给夫子你听听的。”
夫子轻哼一声,“知道了,姑娘都快指名道姓了。不过,即便如此,日后,我还是不愿意再见到姑娘了。”
玉轻颜笑眯眯地道:“彼此彼此。”
与固执己见还不够迂腐的夫子话,还是太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