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从自己的梳妆匣子底下拿出了几枚圆珠长簪子来,自己亲自走出来,见只有翠儿一人来,便忙唤翠儿过来,“你这样单薄的身子,还要冒着冷风,送这些炭来,我替我姨娘谢谢你。若我姨娘这一番能熬过去,我一定好好谢你。”
翠儿犹记得当年阮姨娘刻薄萧姨娘的话,强忍着不耐烦,低头道“翠儿是玉珺小姐的奴才,自然是小姐叫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做什么,奴才是奉小姐的命行事,玉瑚小姐要谢,只需谢我们小姐,不须以主子的身份来谢奴才。“
一语已毕,翠儿转身便走,连留都不愿意多留。
裂帛忍不住气道:“好猖狂的小蹄子!”
玉瑚立刻呵斥:“你闭嘴。我娘与萧氏关系不好,玉珺能送精炭来,已经是不计前嫌,气量广大了,她的丫鬟对我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日后你不准这样说话。”
裂帛被玉瑚呵斥一通,心中也知道当年阮姨娘是如何被徐氏挑拨着嫉妒厌恨萧氏,所以不禁悲凉道:“徐氏好深心计,好狠的心肠。挑拨得萧姨娘与我们姨娘不和,她再反过来摆出端庄的正室夫人姿态来,对我们姨娘不不闻不问,好狠好冷漠好歹毒。”
玉瑚低头,抚摸着袖中一枚带着萧字的香囊,嘴角咧出一丝笑:“徐氏冷漠恶毒,两面三刀,玉嫣也是个见不得人好的主儿!她们母女迟早不得好死!”
裂帛看着玉瑚,见她笑得森然,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畏惧,便低声关怀道:“小姐不要想这些事了,徐氏品性这样恶毒,必然自食恶果。小姐就不要想这些了。免得坏了心情。“
玉瑚将头一点:“我自然知道,不过是等不及了而已。“
桃叶阁里,徐氏端坐在一方软榻上,目光中露出点点欢喜与期待,修长的如同干姜般的素手极为温柔贴顺地自平摊在榻前矮方小紫檀木桌上的十二根蚕丝底的抹额上缓缓抚过。
蚕丝为绸,苏绣为画。
十二根抹额上依次绣上十二月每月最盛壮的花。
一月水仙,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杜鹃,五月牡丹,六月栀子,七月荷花,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芙蓉,十一月山茶,十二月梅花。
刚将第十二根抹额上绣以上下两侧,一前一后交错以苏绣手法绣上一枝枝红梅。
徐氏生长于吴苏之地,擅长于苏绣。
以蚕丝为底的抹额,根根洁白如皓月之素光,为显红梅傲寒凌霜之情态,特选了朱色为红梅花瓣之色,以鹅黄色针线来绣红梅之蕊,以象牙白色针线来绣雪片,以精白色来绣霜丛。
这红白两色彼此映衬,真彷佛是雪地霜林之中的凌霜傲雪的数株红梅。
更显得设色精妙,颜色精美,令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