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真和姚小帆交往几次后,她做梦都没想到,能拍拖上一位如此清新的男生,他没有一般公子哥们身上那种令人讨厌的戾气,宛如一张白纸,简直就像珍稀动物一样生活在这个污浊的俗世里,引人神往,可遇不可求。
在姚小帆面前,她始终保持一种学生时代的文雅和单纯,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在爱情蓝图面前失去了阵脚。她越来越迷恋他了,但不是那种疯狂的,那种赴汤蹈火的,那种死去活来的,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她内心虽然狂野,可表面看似乎漫不经心,不显山不露水,一切恰到好处,拿捏得精准。
今天是三八,中午,他来电话说,手头有两张晚上的电影票,主演吴秀波。她假装停顿几秒,说,好的,今晚我有空。这几秒的时间不长不短,恰到好处,不能立马回答,那样显得轻浮,显得迫不及待,也不能拖延,那样显得冷淡无趣。
其实,田真真今晚是有督班任务的,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相处,她必须找人督班。
晚饭时分,田真真问了办公室的同事,真不巧,大家都有各自的督班任务,连莫刚也要照看他的211班。这时,她理所当然地想到了任苇,任苇是她最后的堡垒,最后的依靠。她一个电话打过去,任苇连连说,好,好,好。
田真真提前在班上强调了纪律,给学生打了一剂预防针,不过学生们都很听话,让她多少有些宽心,但她心里对任苇课堂的掌控能力,还是有点小小的怀疑。
她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任苇说,你手头有钱吗,我要急用,借我五千。她想借今晚这个机会给姚小帆买份礼物,来表达忠心。她平时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基本上是月光族,老爸厂里的生意极为不景气。任苇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将款打在田真真的支付宝里。
傍晚,华灯初上,当她站在校警室门口的时候,一辆恭敬顺从的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向来温厚羞涩的姚小帆开了车门,一把握住了田真真柔滑的小手。
晚自习铃声响起,任苇走进教室时,学生们都在认真做作业。尽管田真真已交代过,说她外出有重要事情,让生活老师代班,但任苇站在讲台上时,教室里还是发出了骚动声。出于对课堂的尊重,任苇换了一身衣裳,俏丽的装扮,和宿舍里的那个穿着工装服的阿姨迥然不同,令学生们眼前一亮。
听了任苇的读后感,阮浩楠又一次见到作者本人,他有好多话要说:“生活老师,你好,听女生说,您现在抽空在写小说了,我想听听您的高见,暑假我也想动手试一试。”
这些丫头们,嘴巴怎么那么长?简直让我无可遁形。面对几十双齐刷刷的眼睛,任苇只好把自己的做法讲出来,讲得磕磕绊绊。
同学们,写小说就是讲故事。首先是萌芽阶段,很多故事在最初是没有意识的,就像老牛吃草,吞下去的时候是没有味道的,到了反刍的时候才有营养。
其二,如果有一个故事突然触发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培养它,在叙述的过程中不断调整故事的视角,再慢慢来继续发展它,使它丰满、壮大、有趣。
最后,把正在培养的故事放进我们心中的池塘里,就像养鱼,让它再次和我们的心血相融,养大后再捞出来。不过,现在你们学业太重,我不赞同你们写小说,业余作为一种爱好尝可。
全班同学鸦雀无声,有几位在认真做着笔记。任苇站在讲台上,感到很不自在,于是就退到教室的一角。陈润田在做语文试卷,他可能遇到了难题,举起了手,任苇走了过去,陈润田小声地说:“阿姨,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任苇感到有些突兀,不知这个胖子想问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陈润田说:“上次的期末考试,我的古诗词阅读得分几乎没得到什么分,尤其是对景物描写赏析这一点,您有何高见?”他很纠结,期末考试他的数学又是满分,可语文依然只是平均分数,对于想冲刺北大清华的他来说,语文简直是个大坑。
任苇靠近他的身边,说:“高见谈不上,如果你注意如下几点,分数会有所提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