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痕?”
她听后神情惊骇,略一思索:“什么抓痕?难不成是受了伤?”
“不知,”他摇摇头,“我没仔细看,但看上去模样怪吓人的,也不知是不是染了病…”
原本何吉楷的行为举止够奇怪的了,听了杨万书的叙述后,她便暗暗留了个心眼。
先是招何吉楷过来,命他清理赤字,何吉楷自然是喜出望外,埋着头干劲冲天地做着手边的公务,趁这空隙,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谈。
“何师爷近来是有心事吗?”
他面带诧异,又直摇头:“没有没有,在公堂怎能三心二意,没有的。”
“可我见你总心神不宁,是有何困扰?若不在意,不妨和我说说。”
何吉楷又是摇头:“大人,我只是熬了夜,没怎么休息,其他没有事的。”
“记得刘师爷在时,他起初状态同你相似,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告而别了,真是怪事,所以你若藏着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若我能帮上些忙,也是好的。”
她上下打量着何吉楷,慢慢将目光移向他的衣袖,却见何吉楷身子一震,语气急切道:“大人,我是做的哪里不对吗?你可以告诉我,我科举考了七年才中了进士,又托数人费好大功夫才讨来的这份差事,我不想乞休归里。”
她摆摆手:“我并非这个意思……”不料抬起的手腕蹭到了茶盏,它一倒,茶水倾翻在何吉楷的衣袖上,湿了一大片。
他不由嘶一声。
“哎,赶紧擦擦。”拿来绢帕,将其覆在了湿袖上,何吉楷又翻起衣袖,甩了甩手臂,将水珠甩在地上。
华采衣惊道:“何师爷,你这手臂怎么了?”
闻言,何吉楷低头看去,手臂上的抓痕细长弯曲,数量多而密集,泛着浅青红,仔细一看,那抓痕附近还留有屈指可数的怪异伤痕,被她一眼瞧了去。这不是咬痕吗?
他赶紧垂下了衣袖。
“给我瞧瞧。”
何吉楷退了一大步,闪烁其词:“被虫子叮了,痒得很,总忍不住去挠…不碍事的。”
“大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华采衣凝神注视,见他眼圈青黑,双眼无神,劳形苦心,不由匪夷所思,她又没有命他去做那些苦差事,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头冒出个猜测。
“你…”她错愣片刻,吐字困难,“你不会是…”
何吉楷不知她在说什么。
“何师爷,人碰不得滑石粉等邪物,害人的东西,赶紧回去扔…”
“大人!”他惊呼,面色一沉,心头又急又怒,“大人胡说什么,怎可诬陷我为瘾君子?”
“我何吉楷虽略有胆识,但向来严于律己,规行矩步,羞与那些个瘾者为伍!”
“那……”她张口结舌,一股脑把话咽了回去。若是一场误会,还真有些难堪。
何吉楷心里屈闷,甩袖走了。
正巧杨万书跨步而来,他道:“大人,南倡酒庄的庄主……”话说一半,迎面撞上了疾步出门的何吉楷。
杨万书略一迟疑,面带怪异,主动凑上前去。
“你做什么?”何吉楷吓了一跳。
“何师爷,你身上什么味道?嗅着奇怪。”
何吉楷推了他一把,离得远远的,支吾半天,疾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