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长澜带着一队禁军浩浩荡荡地去了疏历殿。她原想这次进疏历殿要还有人敢拦她,那她就让禁军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拖出去杖毙。但令人意外的是,这次不仅没人拦她,还有宫人告诉她,傅尽陵在里面等她许久了。
她进去时,傅尽陵正站在窗前修剪着盆栽。他听到脚步,回头看了尽长澜一眼,似笑非笑道:“稚枂花稀有珍贵,一生只开一次花,但它的枝干却是伸向四面八方,交错复杂。儿臣若不能及时将这些肆无忌惮生长的枝干剪去,那稚枂便连绽放的机会也没有。”
尽长澜皱起眉头,“你话里有话。”
“现在的局势就像儿臣手里这盆稚枂,太子是花,其他人都是该剪去的枝干。”
“其他人里也包括苏家人和哀家吗!”
傅尽陵放下剪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母后,你看儿臣这样子,也该知道儿臣没几天可以活了。儿臣真的不想太子成为像儿臣这样的君王,一生毫无政绩,还护不住心爱的女人。”
尽长澜眼眶泛红,喉咙堵着,说不出话。
“母后今日来,应该是为了太子和苏橘歌的婚事吧?”
尽长澜看向他手中的稚枂,“总有一个枝干会不顾一切地将稚枂送上高处,只为它绽放的更好。哀家相信,能一心一意支持太子的,肯定是苏家人。”
傅尽陵垂首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尽长澜道:“等和亲之后,儿臣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他说是满意的答复,尽长澜松了口气,庆幸他终于想明白了。
这两日,权年旗奉命陪尽幼杭游玩都城,因早出晚归,令夏轻衣心生不满。有一次夏轻衣坐在轿子里,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街边有说有笑。等权年旗回来后,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总是捡最难听的话骂他。骂他没用要和女人成婚才能保住官职,骂他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最是无耻,骂他不是男人新婚之夜都不敢碰她。
权年旗不想和她争吵,她反而觉得他心虚,更加认定他和尽幼杭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夏轻衣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委屈,才成婚两日便闹到尽长澜面前吵着要和权年旗和离。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尽长澜要夏榷的相助,拿夏轻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她也不想让尽幼杭带着遗憾离开。于是她询问苏橘歌,介不介意傅承锦陪尽幼杭逛两天都城?
苏橘歌看着傅承锦,笑着摇了摇头。
尽长澜感慨:“人啊,果然只有对比,才能有显出高低。你们说是不是啊?”
夏轻衣听出了尽长澜说她不如苏橘歌的意思,心里嫉恨不已,一个下等的奴隶也配合她相提并论!她用恶毒的眼神看着苏橘歌,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苏橘歌踩到尘埃里。
“这都城有什么好逛的,真是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傅承锦牵着苏橘歌的手走在尽幼杭前面。每当傅承锦发句牢骚,苏橘歌都要提醒他小声些,就怕尽幼杭听了不高兴。
尽幼杭两手提着东西,跟在他们身后,像极了他们两人的丫鬟。
“橘歌,咱们溜吧!”傅承锦回头看了尽幼杭一眼,见她的注意力在一个捏糖人的摊头上,赶紧拉着苏橘歌就往前跑。
苏橘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手,一路狂奔。
两个人穿梭在繁华热闹的长街上,傅承锦跑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朝她笑,苏橘歌说慢点,他偏要加快速度。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直向前跑,多想就这样跑进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从此一生一世,无忧无虑。
“看来太后又选错人了。”权年旗快步走过去,接住尽幼杭快要掉在地上东西。
“没事儿,我一人也能逛。太子和苏橘歌就知道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看着就烦!”尽幼杭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