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蛊王府里头来的都是新人,没几个是宋清止眼熟的,不过还好,他行动也方便了许多。
只是祭典不应该热闹些吗?
方才听闻长老说祭典开始了,可为何这里竟如此安静?
宋清止蹙眉,又四周里瞧了瞧,竟是难得见一个人,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愣神间,不远处传来一阵话语声,宋清止忙藏了起来。
眼前路过七八个婢子,手里头拿的是各种生祭肉,血肉模糊的,宋清止险些呕出来。
蛇肉,蜈蚣,蝎,蟾蜍,壁虎…
是五毒!
蛊族有禁忌,五毒不聚,除非…是避日诅咒,召集阴时生人,以活人为祭,祭巫族娘娘,以求得心中事成。
而他正是…阴时生人。
宋清止脸色大变,悄声跟在那群婢子身后。
“诶,你听说没,这次的活蛊是二公子?”
“可不是,听说现在还跟个傻子似的,在后山坐着呢!你说这二公子当真是虞柳夫人的孩子吗,要不是无定长老,二公子哪还能活下来?”
“谁知道呢,我方才听说后山里进了条蛇,可把城主给高兴坏了!”
蛇?宋清止蹙眉。
“什么蛇,这么稀罕?”
“不知道,黑红的好大一条,上去就要咬少主。城主说了,要炼化了它做丹药,现在约莫是被城主几棍子闷头打死了。”
打死…了。
宋清止目光漆黑黑的,哑了声的跟着他们,隐隐间似乎听见了‘昂昂’的惨叫声。
宋清止腹中一阵血腥涌上喉头,他不敢做声,只好任由那血吐在衣服上。
小春秋…
你怎么不听话呢?
你要是不想去,你跟我说,我再想法子就是了。
还有无定长老。
去后山,我这便去!
哪怕是收尸送命…我也去。
宋清止脚下有些软,头重脚轻的,他暗自懊恼,要是这般下去,恐怕到不了祭典的地方,他整个人也是晕晕乎乎的,恐怕届时也只会成为累赘。
白梨虽能治愈,却也仅限蛊毒。他身上的伤远不是白梨能治的。
如今,也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他体内的白梨蛊血与蛊毒刚好中和,若是再多一点蛊毒,毒血不平,尚能让他清醒些,说不定能多撑一会。
他从篓子里掏出白梨,“白梨,借我一点蛊毒?”话落,他将手伸到白梨跟前。
白梨虽不懂他要做什么,确是出于本能的不会咬他,径自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去。宋清止默默皱眉,掉头将它又放在手跟前,抽出玉哨,操控着它使劲在手上咬了一口。
白梨似乎是挣扎着叫了两声,被脸色煞白的宋清止放回了竹篓子。
宋清止抬头,跌跌撞撞走到了后山,险些滚进了后山的刺堆里,吓得他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
他藏在上次同江楚聊一起躲避的石头后面。实在是心力交瘁难忍,宋清止靠在石头上,大口喘着气,他看了看手上青绿色的血痕,是白梨蛊毒发作了。
“虞柳,你这个毒妇!”
宋清止眉心微蹙,来不及顾着身上撕裂一般的痛楚,往那边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