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定长老。
虞柳夫人紧挨着着宋清烛坐,身后坐着一大堆长老,喝茶闲谈的,聊趣的…似乎这祭典与他们无关,更似乎实在欣赏什么物什。
再往后面,树根那里睡着一堆小孩。有小三子,大壮…正是当初丢的那些。
“这里这么多长老,你莫要同我理论,说多了传出去是好是坏,你不懂?届时要是再给无定长老你扣个什么欺辱妇人的名声,何必呢?”虞柳夫人一手捏着茶盏,一边笑呵呵的对着无定。
无定气急,“你扪心自问,清止他自从做了少主,可有一件不称你意?”他一把摔了手里的柱杖,“你说要他得学会掩蔽锋芒,他便学着做一个傻子!”
“这你还不满意?你要他做个废物,他何曾在族里抢过风头,甚至那些族里的弟子,哪一个不比他过得气派!”
“清止是在我手里头长出来的,他是什么样你们不清楚我难道不清楚?你们这些人当真是瞎了眼,把珍珠当了破石头,反过头来却把沙子当宝贝,我以巫月娘娘起誓,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
宋清烛笑了,今日他并未遮眼,虽是看不见,但那双眼睛依旧清亮,“无定长老何必同这么多长老置气,反倒是讨不到好了。此事既已成定局,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我他妈放你娘的屁!”无定气红了脸,“今日我就站在这,我他娘看谁敢动手!”
“潇祭!”无定怒喊。
一袭白衣翻飞,潇祭悄无声息地站在无定身后,目光像两把凝着杀意的刀,“但凭长老吩咐。”
无定扫了一眼眼前人,“哪个动手,不必过问我,直接动手。死个畜生,不足挂齿!”
宋清止猛咳了一地血,原来长老一直知道他,‘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子最看不惯你娘那套!
从小到大,不听话的,不讲理的,不做个人的,一直是他宋清止。
潇师兄,秋水,长老…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宋清止攥着拳头,咔咔作响,手腕处的伤口又一次的裂了开来。
虞柳挑眉冷笑道:“你也别以为有了潇祭,你就无可奈何了,这里坐的,哪个不是声明鼎盛的长老?再说了,若不是我们当初好心收留了他那个废物,宋清止能过十七年的舒服日子!”
收留…
宋清止微微愣神,却再也哭不出来了,腿一软,从石头上滑了下去。
“那清止也是一条命,你身后这些孩子,那个不是活生生的命!你说他欠了宋清烛一条命,好,你告诉我,宋清止什么时候被宋清烛救过,他天生眼盲,那是他活该!我的孩子,轮得到别人来救?这条命,凭什么要我清止来还?”无定越说越气,这些老底,藏着硌得慌,反正大家都不要脸了,那他也不必顾着这么多人的脸面。
天生眼盲…
虞柳还想在说些什么,便看着屋里走出一人,宋清止硬是吞了涌上来的血腥,看着缓缓走出来的‘宋清止’。
‘宋清止’一袭青衫,比起他不知体面多少,他道:“长老,养育之恩托大,纵使不是亲生,纵使兄长天生眼盲,我都抵赖不得,还请…长老勿要插手。”
潇祭蹙眉却也并未出手阻止。
“你就是个傻子!傻子!”无定长老恨不得戳烂他的脑袋。
‘宋清止’不语,径直跪在了地上,‘咚’的一声直直磕在了地上,“最后…拜别少主。”
众人却不然,一如既往地安静,只以为他在拜别宋清烛,毕竟二人兄弟一场,最后这一拜,权当是成了兄弟情分。
是秋水,他是秋水!
宋清止心间一颤,他知道,那一拜,是在拜他。秋水这是要替他去死!
“开始罢。”‘宋清止’道。
宋清烛将他掺起,“你我兄弟一场,我让你走的痛快些。”话落,他便拿出了转运盘,取了自己一滴蛊血。
兄长不是说...不会要他的命的吗?
宋清烛将匕首递给了‘宋清止’,“你来。”
宋清止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多年,骗他的,究竟是谁?靠在石头的血痕上,他低头狠狠咬了自己的指腹,顷刻间血流不止。
宋清止使劲推了一把石头,借着反力将自己推了出去。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