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鉴关心则乱,立刻联想到会不会是左湫被什么人盯上了。可桑宏不傻,他说:“牢狱中巡查的人员一直都在,牢房外面有人很正常,你在担心什么?”
叶绪继续低声道:“那个人不对劲,他穿了件夜行斗篷!肯定不会是正常人!”
桑宏不信,可探头看过去,确实如此。池鉴更加相信了,便拉着桑宏别让他暴露了,并示意他仔细听。
夜行斗篷者是个男人,声音略低沉,“我说了,跟着我对你没坏处!”
第一次没听清。
“不是,你神经病啊?跟着你,跟着你干啥啊!”左湫的声音。
“跟了我,我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蒙哲日后是我的,你觉得跟了我你会有什么好处!”
桑宏眉头一皱,有些耳熟。看向池鉴,他已经面露凶色,正要起身。桑宏大惊,连忙按住他的肩头,极力控制住他并压低声音道:“别冲动!他声音不太对!”
“不是他还是谁!”
“是你想多了,怎么可能是他!”
“你以为我想是他吗!”
那边的人微微转头,叶绪赶紧伸手把他们拉下来,“你们干什么呢!想被发现啊!”
桑宏道:“你别动,我看看!”把池鉴塞到身后,桑宏探出头去看。
正看见有水从牢房里被泼出来,夜行斗篷连连往后撤才没有被泼到身上。只听左湫道:“我早跟你说过你很让人恶心,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我崇拜的人,现在我跟你说,你赶紧滚!我多看见你一眼,就多为我之前有那样的想法感到恶心!滚!”
“呵,我想你不是蠢笨之人,你应该明白现在恶心和以后后悔哪个更让人感到痛苦。”
“不是,诶,我就奇了怪了,是不是你们这些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恋感啊?怎么什么话你们都敢张嘴就来啊!什么叫以后后悔,我不嫁给你就一定会后悔吗?我不嫁给你就一定会痛苦吗?你也太自信了点吧!”
“到底是我太自信还是对你太关心,你自己明白。我不喜欢拖拖拉拉,我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我不希望那答复是我不喜欢的——毕竟你不会觉得就你一个姑娘家,真的能和我对抗吧?”
桑宏不敢相信这会是喀朗台说的话,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耳听到,任谁来说他都不会相信。轻轻摇头,一个晃神,池鉴就挣脱了他的控制。
大惊之下,桑宏下意识地拦住了要冲过去的池鉴,“池鉴!”
池鉴身子已经半露在外面,他看着被桑宏攥住的手,冷冷问:“你想说什么?”
池鉴的声音完全没有克制,在寂静的牢狱之中骤然响起来,就连一直都专心注视着他们的叶绪都小小地吓了一跳。
看着桑宏发白的脸,叶绪再次好奇到底那个“池鉴克颜寿绪”的谣传是怎么生出来的。
池鉴的动静给斗篷人以信息,斗篷人下意识地往池鉴他们那边看过去,见到池鉴的半边身子,立刻抽身离去,半点迟疑都没有。以至于在牢里不太清楚情况的左湫一下子有点懵,但是,当她看见叶绪跟在池鉴身后大步走过来的时候,她脑海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有些东西,似乎明白了。
池鉴赶到左湫牢房前面的时候,只看到那人一闪而逝的袍角,他想追过去,但是看了看左湫,叹了口气,问:“刚刚那个人,是谁?”
左湫看起来比往常还要楞,“……谁?”
叶绪很识趣地替他们解释:“刚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我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他说的话了。所以说,你都说了吧。”
可是他的眼神,明明是“我知道你知道了,但是你要是敢说,你今晚一定死在这里”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