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抖了抖,左湫默默地低下了头,许久之后,她才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何必再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桑宏此时已经很平淡,他跟左湫说:“左十夫长,我们平时也没有苛待你,所以,有什么你就说什么,照实说就好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只不过是个声音和喀朗台很像的人了。
“我确实是照实说,池鉴,有些你已经明白了的事,就不要再问了。不问,还能好好的走开,给大家都留下尊严,问了,便只能两败俱伤。”左湫默默坐在一旁,道:“你知道我的话具体的意思,你去吧。”
池鉴没应声。
桑宏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张口,只站在那里,陪着池鉴一起沉默。
就在叶绪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池鉴折身,沿原路返回。桑宏看了牢里的左湫和外面的叶绪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池鉴一起走了。
牢狱之中,瞬时恢复了原有的安静。要不是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映得一晃一晃的,她差点就以为他跟着池鉴一起离开了。
伸了个懒腰,“你怎么还不走,跟着我除了晦气没别的好东西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反应得那么快,傻傻愣愣的挺好的。”
白眼一翻,“那我还是老话,这件事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再说了,你这手段,我见到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只是可怜,池鉴那孩子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门路,一下子就如你所愿了。”
“看来我得再教你一个道理——少说话。学会它,便可以掩饰自己的愚蠢无知,省得别人嘲讽你。”
说好话能死星人!
左湫不再理他。
叶绪向前走了两步,徘徊了一会,看着蹲在牢里还一脸不在乎的女子,不禁问:“你真的不怕死?”
提到这个,异族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反应被叶绪看在眼里,于是他随即又道:“算我问错了。”
“诶,你什么意思!?”这是在质疑她的勇气啊!
叶绪轻轻一笑,“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自信自己断然不会出事,还是根本不在乎生死之事。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如此,真是超出我的料想。”
话语之中,有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松快。
左湫注意到了,哼着笑了一声,“计划完成了就这么高兴吗?居然有心情来质疑我!”
女子的话提点了他,不由得微微一惊,“计划能完成,自然是高兴。”眼皮一低,他转移话题道:“如果你就这么死在这里也就罢了,但是倘若你没有死,有幸出了塔达城,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干笑两声,左湫抱起双臂,“这话题转移的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啧了一声,又道:“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唉,也不能对你有太高的要求。”收到男子如刀的眼神,女子打了个哈欠,终于回答他:“哎呀,你说说你这好奇心,一天天的,问那么多干啥啊,我说了,你能送我去还是咋地。嗯,如果我能恢复自由,我想,下一站我要去的地方,应该是卞京。”
原本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发火的男子火气一下子消了下去,他有些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去卞京?”
“对,我想去卞京。”左湫嫌弃地看向他,“你够了啊,至于吗?我要去卞京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你去卞京干什么?”
“……见一个人。”
“谁?”
“……金夏太子,颜寿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