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庞律师的打量,梁舒不卑不亢,谈吐有礼。
“你好。”
“你好。”
双方礼貌的握手。
没聊几句,庞律师接到助理来电,因有其实案子要处理得尽快回事务所一趟:“陈老先生,遗产继承协议书改日我再送过来给您过目。”
“嗯,你去吧。”
沉寂半响,梁舒欲言又止:“房东爷爷……”
“欸~”
梁舒还是决定问清楚比较好:“我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陈婶……”
陈百生脸色微变:“她有没有欺负你?”
“爷爷,我哪有那么好欺负。”梁舒笑笑,没说陈淑芬打了自己一下,甚至说出不让自己好过的话。
“那就好。”
“可她说我是您立下遗嘱的最大受益人。”梁舒说。
陈百生直接承认:“她说的没错,爷爷想来想去,与其把房子给和我不亲的儿孙,不如把最好的给舒舒。”
“房东爷爷,我不要。”梁舒郑重其事。
梁舒说不要,那就是真的不想要,小姑娘骨子里,有她的骄傲和原则。
陈百生看着梁舒,说:“舒舒,爷爷决定的事不会改变,那点房产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继承我留给你的这份礼物。”
梁舒沉默,她眼睛红红:“我不想您死。”
“傻孩子,人怎么可能不死。”陈百生拍拍她肩膀,“好了,不是带了好吃的来,快让爷爷尝尝。”
病房里,床头玻璃瓶上插着一束鲜花,花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难闻。
梁舒换一张椅子坐在旁边,拿起鲜甜的橘子,慢悠悠的剥着皮。
她仍然垂头丧气,内心还是不太能接受陈百生命不久矣这个事实。
陈百生待她很好,这位老人家是梁舒活在世上第一个对她如此好的人。
梁舒很想他能够长命百岁,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去孝顺他。
此时,陈百生对她做的粥和饺子赞不绝口。
梁舒扯笑:“您喜欢吃我天天给您带。”
“那以后我可有口福咯。”陈百生格外高兴。
吃着粥,他不禁想起孙女孙子,他们跟梁舒差不多年纪,从来没孝敬过自己,眼下好久不见,都快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
若没那点血缘在,怕是比陌生人还不如,可没办法,谁让儿女也不亲。
兴许是妻子从小给他们树立他是一个窝囊废物的父亲,教育他们长大以后不要成为他这种人,他们也听话,从小不亲他,后来,儿女成年,妻子和他离婚了……久而久之,就成现在这样。
陈百生以前不是没想过要舒缓跟儿女之间的关系,可从他们的态度,他们对自己这个父亲很是蔑视看不起。
无数次的冷漠无视磨光他对他们最后的期盼。
由于粥和饺子是梁舒亲手做的,食欲不振的陈百生因此感觉胃口好上一些。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先吃一个形状很丑的,再吃一个漂亮的。
这一看就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陈百生笑眯眯问:“舒舒,饺子是跟王婆婆学的?”
除了王婆子,陈百生想不到还会有谁教梁舒。
“不是王婆婆。”
“那是谁?”
梁舒不假思索:“是我邻居。”她还一本正经的补充:“他是好人。”
好人?被梁舒赞誉,陈百生又好奇一个问题:“男的女的?”
梁舒回答:“男的。”
被陈百生这么一打岔,情绪不再那么沉重。
再想到边鹤,他待自己有求必应,是个大大大好人,唇角不禁隐隐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