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反复发烧。本来病情稳定了一些,直到后来拆了线,饶是胡霁色再小心,还是有些许感染,导致又烧了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情况也算是彻底稳定了,就等着完全长好痂了。
这时候,厉竹山打了水进来,胡霁色往里面兑了生石灰,开始给他清理伤口再上药。
这死孩子乖乖地躺着让她洗,眼珠子却咕噜咕噜地打转。
“喂,疤子脸,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轻的道理?”他道。
胡霁色不理他,只管忙自己的。
“你一个乡下丫头,也没人跟你说这些吧?要是在外头,你这样的作为是要被人说死的。”
胡霁色冷笑了一声,道:“你才多大点?满脑子想些什么呢。我是个大夫,在我眼里,你也只是一块肉,还是一块需要修修补补的肉。”
江月泓脸色一变,他哪里让人这样怼过?
当即他就想从炕上翻起来,胡霁色的手正按着他的胸口,因为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不免就重了些。
这一扯可不得了,江月泓“嘶”了一声就躺了回去。
胡霁色瞪了他一眼:“老实点!”
她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当病人就要有当病人的自觉!
江月泓只能憋屈地躺了回去,怒气冲冲地道:“你行不行?!不行你……”
他想说不行你换别人来。但好在他也不是没脑子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胡霁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给他清理了伤口上好药,就起身收拾东西打算走了。
江月泓还躺在炕上直哼哼:“我说,疤子脸,你说我在你眼里就是块肉,那我兄长呢?”
胡霁色没吭声。这个人就是你越搭理他,他就会越来劲。
“我劝你趁早不要痴心妄想。我兄长这样的人,岂是你能高攀的?就算你的脸没毁,也是个歪瓜裂枣。像你这样的,以前给我们当……丫鬟,我们都不要。”江月泓哼哼唧唧地道。
“你还没完了是吧?”胡霁色瞟了他一眼,倒不像生气的样子。
“哼,疤子脸。”
胡霁色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要是嫌我这张脸入不得眼,就赶紧好好把伤养好了,我也就不来了。”
江月泓一听就翻了个身起来,道:“啥?!你不来了?”
胡霁色挑眉。
“……你收了我们五十两银子,就这么随便糊弄我两下?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大夫,简直就是个黑心鬼!”江月泓气呼呼道。
恰好这时候,厉竹山掀了帘子进来。
他看向胡霁色:“你不干了?”
胡霁色:“……我是说他好了我就不来了。”
厉竹山皱了一下眉。他习惯性地想要呵斥胡霁色两句,但想到二爷临走的话,又到了嘴边的呵斥给咽了回去。
二爷说这丫头将来怕不是个池中之物,既然是逃亡在外,难免有靠人的时候。因是特地嘱咐了他,对这父女俩都要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