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毒?”齐贵妃的宫殿里,江月沉问道。
齐媚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才不慌不忙道:“西域一种奇毒,听闻能致幻,或困在梦里一辈子,或醒来成个傻子。我算是看出来了,那纪清洛可聪明着呢,不提前除去她,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江月沉道:“从哪儿弄的毒?会不会被人发现?”
齐媚了然一笑:“放心,人早死了。”接着,继续道:“替我调换匕首的,也死了。任他江月秋有再大本事,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那就好。”
……
花辞不知道她在哪儿。
但眼前的场景又很熟悉,刻进骨子里的熟悉。
她正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一个石子儿就朝她身上砸了过来。她下意识想躲,但没想到石子穿过她的身体砸到后面。身后却传来一声痛呼。她转身,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孤零零站着,捂着自己的头,神情委屈又痛苦。
“你这个扫把星!大坏蛋!”
“离我们远点儿!别把你那一身厄运传染给我们!”
她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一群小孩儿,正值天真烂漫年纪的小孩儿,围成圈,满脸厌恶地看着小女孩。
或者说看着她。
因为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她。
她还未成为江月秋座下弟子前,每天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被人欺凌,被谩骂,被嘲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妖怪,所以她在这世间不奢求好意,只求一个容身之地,可抵风霜雨雪。可是,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最后也落了空。
画面一转,转到她八岁那年,那日养父母双双暴毙而亡,死法蹊跷,无人可辨。她刚卖完草药回到家,就被村民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
他们义愤填膺地指责:“你这个扫把星!灾星!”
“也不知道怎么还有脸回来!”
“你养父母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到最后亲手把他们给害死!”
“我看啊,这祸害不除,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有人指责,有人辱骂,有人阴阳怪气,有人假惺惺地为两人的死担忧同情,有人正义凛然地要求杀了她。
花辞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双手被人用结实的麻绳绑着,看着她想解释,却张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因为她嘴里被人粗暴地塞了一团破布,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谁丢的,很脏的一团,有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原来他们根本没想让她说话,没想让她辩解,他们早就认定了的。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养父母是被谁杀的,更没有人在意。但他们的死像是一个导火索,导出了所有人的害怕和愤怒,和无处可去的恐惧,他们急需要一个人,替他们承受这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