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缓缓说道:“说……说皇上盛怒,前线失利,皆因消息走漏,有人进言说肯定是军中有奸细,所以,所以我才会提起书房。”
国公夫人一掌击在桌上,吐出一口血来。
她夫君儿郎皆在战场为国尽忠,皇帝却还怀疑她宁家。
齐钰却是跪了下来。
国公夫人便是盛怒,也还算清醒,连忙去扶她,“孩子,你既然是去打探消息,那一夜未归便不算错处,不但无错,还与我国公府有恩,怎可再跪?”
齐钰却并没有顺势而起,而是俯身一拜,“请母亲受儿媳一拜。”
很多事,名正则言顺。
原主本来是名正言顺,可她将自己作得名不正言不顺,少不得借这个机会正名,消除隔阂。
“以前都是儿媳不好,是儿媳不懂事。儿媳一直仰慕夫君,可是进门却与公鸡拜堂,生怕日后得不到夫君的敬重,便出此下策。如此……如此才能等夫君回来,与儿媳重新拜堂,然后再来与您请罪,可如今……”
“如果母亲愿意原谅儿媳,就请喝了这杯迟来的媳妇茶。”
齐钰端起国公夫人身前的茶,高举头顶,敬了过去。
国公夫人泪流满面。
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
如今府上如此这番,她若还和从前一样,咬死自己没有与世子真正拜过堂,躲在娘家里不回来,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她却选择回来,选择将一切告之,选择给自己敬茶,可见她秉性确实纯良,是自己之前误解了她。
半响不见动静,齐钰将茶杯收回,抬头看宁国公夫人。
却见她盯着自己出神,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母亲是还在怨怪儿媳,不肯原谅,所以才不愿喝这杯迟来的媳妇茶吗?”
她话刚落,手里的茶杯已被国公夫人抢了过去,一口喝光。
“这杯儿媳妇茶,母亲已等良久,岂有嫌弃的道理!”
话毕,从腕上撸下一只镯子套到齐钰手上。
手镯入腕温润,镯身通红圆润,既使在室内也能感受到它非凡的光泽,一看就是个有来头的好物件。
齐钰待要推脱,被国公夫人按下手腕,她便也没有矫情,也没有时间给她矫情。
只道:“谢母亲抬爱。”又恭恭敬敬的给国公夫人磕了个头。
有些话,不必要多说,宁国公夫人喝了茶,改了口,便是肯定了她。
国公夫人等她磕完头也敛好心神,再次扶齐钰起来,“老二媳妇,母亲之前误会了你,对你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齐钰顺势而起,柔声笑道。
“母亲说的这叫什么话,非常时期母亲谨慎一些也是应当的,母亲是为了国公府好,儿媳心里明白。”
这一改口,两人之间就亲呢了许多。
“你不怪就好,随我一起去见见大理寺寺正吧。”
宁国公夫人正了正衣襟,就着齐钰的手扶着往外走。
齐钰恭声应下,“谨遵母亲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