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航抱拳道：“今日多亏罗大夫了。”

“无妨，只是老夫想知道那茶汤是谁的主意？”他看到茶汤就想问，但当时萧老夫人病情紧急不好开口，此时病情好转，他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在下的外甥女，舒姐儿。”

“哦？就是刚刚伺候老夫人的那个小姑娘？”

“正是，”萧航差了丫鬟进去叫了云舒出来。

罗大夫看着眼前面容艳丽的云舒皱了皱眉，问道：“那茶汤的法子是你想的？”

云舒福了身道：“不是，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胡闹！许多医书来源不详，这些偏方若是错的，可能会导致人失了性命，你可知其严重性？”

见他发怒，云舒越发放缓了声音，解释道：“我是先把了脉，外婆脉象沉迟，又见她舌淡，苔白而厚，不敢乱用药，便用这个法子先为外婆止泻，以免回府的路上损耗过大。”

罗大夫的情绪并没有缓和，反而肃声道：“你是会些医理，可若是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即便医术再高超，也不能贸然出手。因为这样的你，并不是个合格的医者。”

云舒一怔，事关外婆的性命，她不可能不在乎。但若说对生命的敬畏，她的确是从没想过的。

她想起从一开始学医的目的，是为了自保，为了找出父母身故的真相，甚至想要制一些毒。她想到很多，却唯独忘了，既然学了医术，自然要尽一个医者的职责，而医者最高的敬畏，就是生命。

若不是罗大夫的话点醒了她，即便医术有成，她也只是学了术，而与医者的道和医者的仁，却是背道相驰。

她蹲下身子认真行了一个礼，面容中透着尊敬，“多谢罗大夫指点，此事是云舒思量不周。”

罗大夫这才捋了捋胡子，缓缓道：“你这方子非常巧妙，只是若再有偏方，应该先明其医理，验其成效，而后再用到病人身上。”

“云舒明白了，往后定不会再犯。”

罗大夫点点头，背起药箱由小厮引着往账房去。

见云舒还在沉思，萧帆怕她伤心，安慰道：“罗大夫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云舒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二舅舅不必安慰云舒，此事的确是云舒错了，罗大夫说得在理。”

“可是他之前明明说多亏这个偏方用的及时……”

“是的，可那方子也有错误的可能，我当时没有考虑到，而且自己粗通医术就这样做，不妥当。”

见萧帆还想安慰她，云舒看向萧航，“大舅舅，泉州临海，渔民如此之多，为何不见春季打渔？”

萧航似是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因为春天是鱼儿巡游产卵的季节，若是捕杀，失了天道，也失了仁道。”5353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