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楼外,西门庆狠狠踢打小厮,不断骂着污言秽语。
“多嘴多言。”西门庆还不解恨,小厮也觉得委屈:“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西门庆又狠狠踹了一脚,愤而喝道:“那厮是找死,不过面上有恃无恐或许还真有些能耐,查清楚后再动手。”
气恼而去,走远后又朝着地面狠狠吐出一口唾沫:“呸,还读书人,就没见过这样粗鲁的书生。”
“……”小厮仰头无语。
“你看个屁,还不去查此人的底细。”
小厮生怕挨揍,一溜烟跑远。
楼内,武大郎扶起郓哥,忧虑道:“还是赶快走吧,那人不好惹。”
“无事,他即便要报复也会先动我,你们回去安歇吧。”
武大郎生性懦弱,早萌生了退意,闻言扶着郓哥急忙下楼,柴安并未因此鄙夷他,普通百姓的心思大多都是这样,自己也是从那样走过来的,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他,上前低声叮嘱:“大郎,你那兄弟早晚会与你在这里相遇,不过难说是福是祸,无论怎样吧,有一点要切记,出了事忍一时,待你兄弟回来与你商议过后再做。”
“公子是什么意思?”
柴安欲言又止,轻叹一声:“买卖少做一些,看顾好家,更要多管着你那娘子,勤坐家中莫惹是非。”
武大郎似懂非懂,柴安也不好多言,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你也要小心这个西门庆,切莫留下一段西门、金莲与大郎的悲伤故事。”
“啊?”武大听得云里雾里。
柴安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言语,送走两人又与七娘吃过饭后便住了下来。
清晨两人并未退房,只是嘱咐店家打扫好房间,随后乘上车驾赶向景阳岗,可刚出阳谷县城门柴安就被人拦下,那人身形高大,手持棍棒满脸急躁。
柴安拉紧缰绳细细打量拦路之人:“打劫?”
那人盯着柴安看脸色变幻,突然扔下棍棒跪地叩首:“老母重病还望先生搭救。”
柴安没有放松警惕,反倒握缰绳的手更紧了几分,那人抬头看到重重叩首,额头流血还不自知。
“相公,此人不像强人,若所言为真……”
“救人嘛。”柴安打趣:“娘子菩萨心肠。”
说着他跳下车架,对男子道:“起身吧,带我看看令堂。”
男人起身口言感谢,带着柴安匆匆来至不远处的推车上,只见推车上坐着一老妇人,脸色赤红,额头冒汗,身子骨虚弱到极致,一头栽落。
男人猛冲过去架住老妇的胳膊可重心不稳根本扶不住,眼看着老妇人就要栽倒地上,一只手臂及时出现架住了她的另一条手臂,稳住在推车上。
“多谢。”男人眼中满是感激。
柴安摆摆手,这才认真打量起男人,男子年约三旬,颔下几缕胡须,身高七尺,虽说此刻显得极为忠厚普通,可柴安还是感觉到武人的英气扑面而来。
“出门在外难免会遇些难处,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高热难退,还望先生送小人母亲入城寻个医者救治。”
“事不宜迟,速速上车。”
男人刚要背起老妇人,竟然晕厥过去,这可吓坏了男子,柴安急忙上前,手指按压脖颈感受脉搏,脸色微变。
吩咐男子帮他急救,将老妇人平放在地上,双脚垫高,同时对男子说道:“让开一点保持空气流通,七娘,拿些水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样了?”男人一直焦急询问。
柴安没有理会,又查看了一下脖颈间的脉搏以及口鼻呼吸,方才脉搏微弱到不可察着实吓坏了,此刻虽然依旧微弱可总算能感触到,不过也不敢大意,掐在人中。
忙活了半晌,老妇人总算悠悠醒来,柴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让七娘过来喂食一点水,而他则与男人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抬着老妇人到了车架之中。
男人没有再开口,直到马车掉头朝着城内行去才转向柴安,重重抱拳:“家母活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不足挂齿,倒是你们缘何病重这般还不赶到城中就医?”
“一言难尽。”男人摇头轻叹:“自离了东京,家母一直身体不适,虽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却不想赶路中再次发作,一直是想要进城的,可因为一些难言之隐是做不到的,若不是实在没法了,小人也不会行此下策,还差点惊扰了恩公,赎罪赎罪。”139读书网139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