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1章 挂念,绿叶繁花(2 / 2)王爷以权谋妻首页

华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你能拿什么还?”

“王爷两次救我于水火,我再怎么不济,尚有一条命在,倘若王爷日后……”

“你的命你自己留着,本王可不稀罕。”

锦瑟失声地笑了笑,“王爷想什么呢,我是想说,日后王爷有需要的地方,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华年闻言勾唇笑道,“那小锦说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包括这个?”说着便俯下身,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慢慢凑近她的脸。

锦瑟用手抵在他的胸前,嘟着朱唇,学着他的样子说,“王爷怕也忘了,先前的话本还没有讲完。”

“不急,”华年瞥了一眼锦瑟软绵绵抵在他胸前丝毫没有气力的手,看着她涨红的脸,迷离的眼睛像是醉了酒一般,便愈加放肆起来,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头。

就在锦瑟以为他就要吻过来的时候,他却突然凑到她的耳边道,“北夷君主薨了,二殿下趁势篡位,又欲意将四殿下斩草除根,既已改朝换代,又忙于扑水救近火,战事自是被闲置在了一边。”

锦瑟愣愣地回味着他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突然凑到她唇边的薄唇,华年也只轻轻地触了下,便直身坐起来,看着她继续道,“本王要离开半月。”

“边境无战事,朝中无明争,王爷要走去哪?”

“怎么?舍不得本王?”

锦瑟第一次见华年这般眉眼含笑,不由地失了神,想着华年生得倒是有棱有角的,入鞘浓密的剑眉,深邃得教人捉摸不透的明眸,高挺的鼻翼,消薄的唇……

接着便似是自言自语道,“难得王爷生得这般俊美,可惜却时常冷面,不苟言笑。”

华年挑眉而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小锦若喜欢,本王自是愿意多笑给你看。”

锦瑟依旧迷离着眼睛,酡红着脸,笑着摇首,像是撒娇般地使性道,“不对,是笑给所有的好人看。”

华年无奈,“多管,”闲事两字还未说出口,便听到锦瑟说着,“王爷,为何我的眼皮突然这般沉……”还未说完这句话,便合上了眼,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华年连忙搂住她的臂膀,看着她脸上依旧未散的红疹,慢慢地将她放平,又向上拢了拢衾被。摸着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这才放了心,怪不得这般颓然无力,想来是药效到了。

这时,素心端着水盆推门而入,见到华年正坐在锦瑟的床边,惊呼了一声,“安,安王爷!”手中的水盆也跟着惊得抖了抖。

华年转身站起来,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你家公主用了药,睡上一觉,明日一早便就好了。”

素心这才欠身行礼,“公主有劳安王挂念了。”

华年摆了摆手,绕过素心走出殿内。彼时戌时过,天已大黑,又因着婉秀宫本就据宫墙不远,华年几下便翻出了皇宫。

他不知自己这般劳心费力是为何,便总归咎于那封阮裕的亲笔信,而今与她相处久了,便愈发觉得,大抵在他心里,虽不至于推心置腹,她也的确有些特殊。

此番找她,不止为送解毒丹,且还想警告她,他要离开半月,侍嫁不是小事,她若出了事,非但毁了自身,今后也难在撼动焦氏。况且,崇准还在等着她及笄后加以利用来对付他。他不怕对付,总归是要有个人做他的王妃,可却是觉得若是那人是她,会甚好。

锦瑟病好已过三日,却仍旧没敢出婉秀宫。若非她服了华年的解毒丹,也差不多要这般休养,戏要做全套,这样才不会招人疑心。

这三日,锦瑟倒也不无聊,期间除了霓惜和前来探查的焦氏,还有不少宫中贵人都带着礼品过来探病。想来是那人因为她将宋婕妤打入了冷宫,便教这些人觉得自己又得了皇上的宠爱,前来攀攀关系。

其他人她是丝毫没有兴趣,教素心、素荣收了礼都一一打发了,只是单单见了陈才人。先前在揽月楼,她便对陈才人的印象不错,言谈举止知进知退的,倘若能与之交好,便又是个助力。

不似先前所见的花红柳绿,浓妆艳抹,穿金戴银,今日的陈才人单单簪了只步摇,带了个银饰,略施粉黛,穿的也素净。

锦瑟见到这样的陈才人时,着实惊了惊,宫中美人不少,生得像陈才人这般标致的,除了惜妃,怕是屈指可数。

“若不是见着陈才人身边的宫女,锦瑟还真认不出陈才人来。”

陈才人欠身行了礼,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宋姐姐与妾身形同姐妹,如今入了冷宫,妾身也不便花枝招展的。”

锦瑟闻言笑了笑,若真如姐妹一般,她断不会来瞧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自己虽知道,面上却故作怅然若失道,“在这后宫中,亲姐妹都是明争暗斗的,虽说情同姐妹难,像宋婕妤与才人这般形同姐妹的也是不多见。”

陈才人接过素荣递来的茶杯握在手中,“既是形同姐妹,不过是旁人看罢了。”所谓形同姐妹,不过是盲人摸象,教旁人看到的都是表面。

“婉秀宫中本就没几株盆栽,殿中的这株,繁花竟是教那片绿叶比了去。”

陈才人听闻锦瑟此言,又顺着锦瑟的目光看去,瞧见锦瑟说的那株盆栽,微微一愣,启口道,“生得再美,也不过是片叶子,没了那簇花,也便没了价值。”

“绿叶甘心做绿叶,总有它的理由。可即便是绿叶,也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不然真如才人所说,花枯叶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陈才人看着锦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入宫六年,这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说与她听。她自幼生在州府,家境虽是一般,却是十分和睦,父亲唯母亲一个正房,只有她和家弟两个孩子。

六年前她刚入宫,不知人事险恶,世家小姐都当她是州府来的乡巴佬,不愿亲近,只有宋婕妤肯与她交好,她也是真心待她。因着美貌她入宫不出一月便升到了才人的位置,皇上的赏赐她一分不落的全都分她一半,可谁知她非但利用自己入了皇上的眼,还攀上了焦氏,时常使绊子不说,还在皇上耳边吹足了枕边风。

皇上离她愈来愈远,前朝后宫她都是举目无亲,想着只要能够隐忍,便一定能活下去。而这一忍,便是六年。

听闻九公主对其他妃嫔视而不见,唯独见了自己,虽不知为何,却也晓得她定有一番思量,便颔首应了声,“公主所言,妾身定当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