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青同意转让方子,姜大年这时看上去才重重的松口气,诚心诚意的再次向苏冬青道谢。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苏冬青的全力配合,这莨绸根本不可能做的出来。
所以,在正式开始染之前,姜大年就把两千两银票拿了出来,并且将自己所掌握的染布方子名称念给苏冬青听,只要她感兴趣的,立刻毫不藏私的讲出来。
莨绸秘方是珍贵的,这种东西没法用银子来计算,他只能尽力补偿。
说实在的,相比于银子,苏冬青对姜大年手里的方子更感兴趣。银子可以再赚,但是染布的方子可是很难求的,尤其是这个时代的传承最保守,多半都是家族,一小部分是师徒,能得到独门秘方,她也是十分高兴的。
草木染传承了几千年之久,因为战乱、动荡或者敝帚自珍,能够留给后人的并不多。苏冬青如今有幸能够窥得一二,自然求之不得。
她摆出一副谦逊好学的姿态,从中挑选了三个听上去陌生的染布方法,姜大年果然没有任何藏私的给她讲解,苏冬青边听边点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院子里的小文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一脸巴巴的,甚是可怜。
与他们师徒相处了几天,几个人还算是熟稔,苏冬桥问道:“咋了?”
小文叹了口气,语气消沉的道:“我师傅在教苏姑娘染布的方子呢,我跟着他老人家都十多年了,还没资历学那些……”
苏冬桥忽然觉得很幸运,好再他们跟着自家妹妹,直接就上手学染布了,不像这些学徒,跟着师傅屁股后面这么多年才将将开始。
第二次动手染比第一次要容易的多,不过再染之前,还进行了简单的祭拜活动,在木桶上贴符纸,摆碗碟,跪拜叩头,这是他们的习俗,苏冬青这个外来户平时不注重这个。
不用苏冬青动手,只需要提点每一步骤需要注意的事情,全程由姜大年染制。
“制作莨绸最好的时间是在每年的四月到七月和八月到十月,这几个月阳光正好,莨绸不会硬也不会脆……绿矾和塘泥就按照这个比例,一定不能出错,要不这些坯绸可就白瞎了……坯绸最好晾晒在平坦的草地上,这样喷洒薯莨汁液才能更均匀,更有透气性……”
姜大年到底是染布的老手了,动作有分寸,几乎能完全按照苏冬青讲的那般操作,更重要的是老头对温度的掌握好。煮绸的温度有严格的控制,没有温度计,苏冬青没法形容四十度到五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能把铜锅里的水加热到差不多的程度,姜大年只感受了一次,之后便用身体记住了。
苏冬青收了银子得了好处,自然是要包教包会的,在这期间,姜大年心里越发的惊叹不已。他同许多染匠一般,一丝不苟的按照师傅教的去做,但是这位苏姑娘不一样,非常懂得变通,这种变通并非是投机取巧,而是源于她对染布透彻的了解。
因为精通,所以很多地方就显得特别的游刃有余。
譬如说制作莨绸的特殊塘泥,就算是他知道塘泥中有能够助染的矾石,可是这个量及其难把控,能够一次就成功,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17笔趣阁17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