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六零章(1 / 2)快意温柔刀首页

“圣上息怒,暮春而雪虽为不祥,但灾情易致民乱,还请圣上慎重考虑。”右丞相陈安低言奏道:“西邑乃富庶宝地,是我朝西南大城,若真是降下雪灾圣上,那潮热之地若是突然降雪,黎民百姓自然是没有防备的,圣上不如派一队轻骑兵且去探查一番,那西邑侯就算做了全套的戏怕是也顾不到全部的人,定有蛛丝马迹可供细查,西邑离我帝京虽远,但轻骑兵快马加鞭,估摸着十日内也能赶个来回,圣上到时再定夺对策也无妨。”

“且容朕思量一番。”殷祉明压下火气,皱眉思索道。

“圣上,臣认为,如此行事稍有不妥,”殿门前传来洪钟般的声音,原来是常驻银虎边境的易水寒,此人正是当年同初顺敏,段言三人曾在平息北境之乱是赏封的三员大将中的猛狼将军。

“哦?易爱卿认为有何不妥?上前奏来与朕细听”瞧见了猛狼将军,殷祉明难免思及与这易水寒同征沙场的好“兄弟”初顺敏,他眯起长眼,微微抿紧了嘴。

“圣上可还记得当年朔连之乱?”易水寒谢了恩,稳步上前道。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朔连之乱乃南魏一大耻辱,文武百官是绝不敢当朝提起的,众人不是替他捏了把汗,就是幸灾乐祸这易水寒触了逆鳞犯了大忌,再要么,冷眼旁观,坐山吃瓜等着看他怎么圆了这场子。

“易爱卿何出此言?”殷祉明语气略有不悦。

“回圣上:当年先帝良妃孙氏争宠无果,勾结朔连孟氏一族,先假借天灾乞求援助,后买通轻骑队假传消息误导朝廷,朔连到帝京不过短短三天的路程。”易水寒沉声道:“短短三天朔连大军南下进攻,势如破竹,帝京险些失守。”

“易将军该不会认为,此西邑大灾,同那朔连之乱有相似之处?”身后有人高声问道。

“易爱卿此言,倒是有些暗示的意味了,”段祉诀的声音夹着些许怒火:“难道是在暗示朕轻骑队有人叛变或是对我朝新后心有怀疑?”最后一句特是加重了语气,怒气暗涌。

“微臣不敢。”易水寒不卑不亢大胆应道:“微臣原是一介草民,得圣上赏识才得以提拔至如此高位,臣、自请替圣上带兵至西邑,有灾则济,无灾则查。”

“圣上!此计不通!”众臣中站出一个人,来人着正三品官服,皱皱巴巴的袖口微微有些污渍,胡子稀稀拉拉不注意修剪直垂到胸前,一说话就急急地抖着,甚是好笑,众人一瞧,都暗自嘲笑:这不是有名的邋遢谏官儿、御史台的赵书黎嘛。

“赵爱卿?”看着这突然窜出来的小老头,殷祉明倒没多惊讶:这赵书黎哪回议事不窜出来个两回他才觉得怪呢。

“启禀圣上,”赵书黎才不理会旁人嬉笑,径自道:“易将军乃虎符军团副将猛狼将军,初顺敏虽已废后,但她依旧是虎符将军,虎符军团的兵符还在她的手中,易将军常年跟随初顺敏南征北战,怕不是早已成为了她的亲信,此时初顺敏遭了软禁,他二人定是串通一气要转移军权。”他理直气壮,义正言辞道。众人议论纷纷,殷祉明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锁在了一起。

“圣上”文官儿队里站出一个秀气的小官儿,这小官儿向迈出一步,战战兢兢地行了大礼:“微臣有一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朕要是说不当讲你还不讲了?”殷祉明没好气道。

“是是是臣…”小文官儿嗫嚅道,意识到满朝文武的眼神都聚在了他的身上,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

“唉我说陈老弟,你这有计倒是讲出来哟…”旁边一个品级高些的人小声埋怨道。殿上殷祉明的脸色已是不大好。

“圣上,依臣愚见,派易将军前去西邑是可行之策,”被称为陈老弟的小文官儿一哆嗦,算是吐出了成句儿的话:“臣以为,一来易将军经验丰富,自是能够替圣上分忧二来臣听闻赵大人质疑易将军的忠心,圣上若是先行收回兵符,总领兵权,令易将军为兵权代理…”他怕是生下来就没讲过这么多字,好容易多说了些,声音又沉了下去。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殷祉明一挥袖子,也不理会众臣,径自转回了后殿。

“退朝”

宁华殿前,小文官儿陈安瑟瑟缩缩伏在殿前的石板上头,回忆着刚刚易水寒的叮嘱他的话。

“劝皇上收回兵符,放出初顺敏。”

“哪怕废为庶人也要争取让初顺敏出宫。”

“西邑有灾,济民为要。”

“别替我说话,救人要紧。”

陈安念念叨叨儿这几句话,冷不丁听见曹给事传自己进去,赶忙扑扑身上的土点头哈腰地赶进去。

“启禀圣上、圣上,臣有一事要奏。”陈安磕磕巴巴说,紧低着头,不敢看。

“你就叫陈安?”殷祉明不耐道,“又是你,有事快奏。”

“臣,冒死一言、求皇上恕罪。”陈安仿佛揣了很大的勇气才讲出来。

“你说罢,饶你不死就是了。”殷祉明把玩着手旁的玉佩,心不在焉道。

“臣请皇上收回杜将军的兵符”陈安鼓起勇气抬头道,却正看见新后初云霄向皇帝嘴里塞了颗葡萄。

“若新皇后在场,一切另谈,请了安便出来,不可多言,切记,切记!”他猛地想起这句话,然而话已经脱出了口,再想收回也来不及了,只张着嘴愣在那里。

“这小呆子,”初云霄轻笑道,纤手抚上了皇帝的肩:“我当是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扰了圣上歇息。”

“是谁派你出的主意?”殷祉明拂去初云霄的手,眯起眼睛盯着陈安,可怜小陈儿大气不敢出,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机灵些,不早些抬头。

“易水寒还是赵书黎?”殷祉明说的更直接了。

“是微臣自己想的,”陈安只字不提易水寒:“臣虽是一介文官,不通武略,但兵权归属的利弊,臣也是略知一二。”

“杜将军有罪在身,手持兵符难免会让人心生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