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默默的拉了下翠柳的手,只觉得她手指冰凉,指尖微微颤动。
可见面对古云画,翠柳有多么恐惧。
古云画抬手解下自己的薄锦外衣,把衣衫扔到软倚靠上,看了看蔓萝,脸上温柔缱绻尽是笑意,“还是蔓萝姐姐窝心,真是羡慕姐姐,我这一屋子的丫鬟竟没有一个对我上心的,不像蔓萝姐姐成跟着姐姐形影不离的,我这一屋子的丫鬟哪个不是铁打的嘴?每每总是挤兑着我,想来我这个二姐在她们眼里就是个摆设,她们一到晚拿捏着我。”
古云画着抬眸看了看弓着腰低着头的翠柳,又倪了眼在一旁斟茶的婢女娥。
大家细细听着,没人言语,蔓萝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盒子,推倒古云画手边,“二姐,这个是大姐刚赢了比赛得的,有一对儿,大姐让拿一只来给二姐。”
古云画识的这个,彩凤呈祥丝镯,刚在花厅,侍从一拿出来,她就注意到了。
毕竟,这镯子光彩夺目,绚丽璀璨,想不注意到都不能。
自从去年在菊花会上见到太子妃祝少司带过后,她就入了眼,现在古兮这样突然派蔓萝送来,自己一时心悦不已。
“替我谢过姐姐,那我就收下了。”欣喜溢于言表,古云画忙着让婢女娥收了起来。
然后诡异的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翠柳,呵呵一笑,“翠柳,你傻站那干嘛?上次让你赶制的绣锦可是弄好了不曾?那可是下月要赠给林家二姐的生辰礼物,你这丫头,莫不是又要偷懒耍滑?”脸上虽挂着笑,但眸色却深沉了下去。
翠柳哀哀的看了眼蔓萝,扶了扶身,诺诺的退了下去。
古云画看着走远的翠柳背影,捏了捏帕子,“蔓萝姐姐,你今日过来,可还为了别的事儿?”边边掀开茶盖,抿了口茶。
蔓萝端着茶杯的手放了下来,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对呢!大姐想借二姐的紫金云毫笔一用。”
她的心思还在翠柳身上,恨不能立马报告了大姐去,所以回起话来显得稀疏平常。
古云画楞了一跳,脸上疑色一阵:“姐姐借我的笔做什么?”
蔓萝回了回神,眼睛微亮,慢慢凑近古云画,神色怪异,“大姐今儿也得了一支,姐怕有假,因为她听紫金云毫笔只有一支,被太子妃赏给二姐了,她突然得了一支,所以想借二姐的过去验一验,看看她手上的那只是不是真的!”
古云画唇边拧过一丝讥笑,半晌才道:“姐姐手上的肯定是假的,要想验试是否真假,何须拿了我这个去试,只要把笔尖放到盐水里,看看盐水是否变成橙色!”
话一出口,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慌张,脸上也惨白一片。
古云画突然站起身来,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敛眉道:“你回禀姐姐,我那紫金云毫笔一时半会也不知收哪去了!如若以后找到了,我自会送去给她。”
刚完,婢女娥走了过来,给古云画披上锦衣,笑着对蔓萝道:“蔓萝姐姐,二姐今日身子不太舒服,你先且去吧!”
着,挽着蔓萝的手,去了房门。
刚行至朝云轩院子门口,古云画竟快步走了过来,拉着蔓萝的手,支支吾吾,“蔓萝姐姐,我刚胡的,什么盐水橙色的,都是乱扯的,你听听就是了。”
蔓萝一脸的懵,笑着点零头,同娥一起走出了院子。
古云画一时顿在那里。
她恨不能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平日里她倒是谨慎,如若蔓萝告诉那古兮,古兮真的去试验那怎么办?
那封信恐怕在古兮醒来就遗失了吧?她那会趁古兮昏迷之时,还去她房间找过,没有找到,不定那封信在古兮掉湖里时,因湿掉一起沉掉了湖底也不定。
古云画暗暗思忖着,给自己安定心神。
再了,就算那封信还在,也不知道在哪了!毕竟她连着找了两也没找到。
蔓萝惯是大大咧咧的,刚自己的话她八成没放心上,看蔓萝的眼神刚一直落在翠柳那个贱婢身上,古云画寻思着,不给自己找晦气。
只暗暗怪自己一时疏忽,当时干嘛要用紫金云毫笔来写信!
忽又想到,那古兮怎会得了一支笔?从哪得的?今日在花厅也没见着笔墨之类的,莫非是在八里亭湖比试时哪位贵人送的?她倒是听,今在做的两位王爷,对她倒是夸赞不断。
这样思虑着,古云画悬着的心稍微缓了缓。
攥着帕子迈进了自己的厢房。
逸风阁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傅骊骆捧着一本周易斜靠在抄手游廊的长椅上,颦眉望去,院中山石点缀,整个院子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前面横木架上满满都是爬藤的各色雏菊,木盘养着的黄色的山仙子,粉色的木芙蓉,看着心情甚好。
卷着书,翘首盼着院墙门口,蔓萝还没回来。
突然,那杏色的楠木门角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慢慢挪动。
细细簌簌的,还有叫声。
心里咯噔一下,素手捻起裙边,放慢脚步寻了上去。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