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炬，变成了俯下身低头轻吻她。她的唇被吻的发肿，看着比原来更富有弹性一些，也更招人怜爱一些。

薛瑶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两只纤手已经把他后背的皮肤挠的血红，几道指印交错叠加，有轻有重。

“舒长青”

“阿瑶”他把自己因惊惧和愤怒而失控的灵魂尽数发泄于眼前的温柔之中。

“我怕。”

男人面上欲颜一点点褪去，他宛若泡在一潭死水里的软泥，一动不动地瘫在薛瑶身上。磁性且性感的嗓音随着热气送出挑拨着她的耳朵。

她被他压在身下，连呼吸都十分吃力。可是这一句话却足以让她方才的愤怒与恼怒全部消散褪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愧疚。

“不怕。”她声音小的可怜，可力量却大到足以让一个男人为她舍生忘死。

她歪头瞥视他手里依然紧攥着的玉镯，其实原本她便计划好明日就把这镯子还回去，并且是亲自交还给高苒。

也是只差这么一日，却让她见识到了原来一直在守护他的男人，舒家老小上下眼中的顶梁柱，寨子的正主，从前的将军。他也会如此不安，如此惊惧，如此无力。

他怕极了。他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了薛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前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人，如今他遇到了，放手是断不可能的。他唯有死死的攥住了她，又想不出别的方法，于是便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强行占有她，可没想到却无意间伤害了她。

张大勇对薛瑶所做的下流事只让舒长青觉得恶心和憎恨，那是在他眼中贱如猪狗的人。而高淮的到来，却让他有着强烈的不安感。就快把他的自信瓦解，即将崩坏在绝望的边缘。

她试着轻吻他的额头，又抬起右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她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一点点褪去至正常温度，他的心跳从最开始的波澜一点点平复下来。

“明日我便把镯子交还给高玄栎，我会亲自同他说。”

他不喜欢的，她本不应该去触碰，去沾染。

都是念在那日他对舒长青的半分救命之恩，才没有果断的拒绝。如今却因此造成了二人之间的嫌隙，这绝对是不值当的。

一个玉镯便已解释不清，而锦盒之内，绵帛之下还放着一章张撰写了四个墨色行体书法的字的纸条。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那日在云起居，他谈笑风生之时看到的她嘴角带着的笑靥，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光明。

那一种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生活态度，又何尝不是他所向往却不能往之美好。

那一杯略透着苦味却十分爽口的香兰笑，又何尝不是他就不能忘却的不夜侯。

他介于温柔和懦弱之间，心理却在玉树临风和阳刚威武的相交点处徘徊踌躇。他想做她的盖世英雄。

何如当初莫相识。

倘若他早就知道舒长青的存在，那么他还会不会爱上那一簇清凉的秋风，那一抹婆娑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