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曦走了,我也就没在皇宫多待,坐上马车回了府。
王捷是早就收到了我们今日要回府的消息的,他一直站在府门外等着我们,一看到我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主子。”王捷这一声喊的有些暗哑,他低着头,竟是不敢抬头看我。
“小捷?大半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俊俏了。”我跟他开玩笑,企图缓解一下我们之间凝固的气氛。
“主子去江南不愿带着属下,去祁国也不愿带着属下,主子是……厌烦属下了吗?还是仍旧对圖州的事耿耿于怀?”王捷终于抬头,可那双冷峻的眼睛里却尽是自责、懊恼以及无法掩藏的担忧。
我被他看得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失笑。
手里折扇一敲他的右肩,我憋住笑进了丞相府。
一路风尘皆被洗尽,我来到书房,顺道将王捷和孙沪都叫了进来。
“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可已安置好了?”我先是询问靠我近些的孙沪。
孙沪点头“已按公子的吩咐安顿好了,她身上的伤也悄悄让府里的大夫看了看,上了药。”
“那就好。”放下一桩心事,我接而转头看向还在那里闹别扭的王捷,笑问道“夫人应该三天前就被你接回魏应侯府了吧?一路上可还顺利?”
王捷其实有些不想理我,但一方面我是他的主子,他不能违抗我,另一方面,我这么笑容和蔼地望着他,他也不太好意思拂了我的面子,只能回道“夫人一切平安,路上亦无阻拦。”
“如此,甚好。”我放心地点了点头。
“可是……”王捷犹豫了下,还是告诉我道“侯爷在回来的路上,因为二夫人、二少爷和夫人争执,侯爷想要劝架,不慎摔落了马车,摔断了腿。”
“二夫人、二少爷和我娘争执?”我立刻皱起了眉“她们因何争执?我娘可是吃亏了?可有被那两个泼妇弄伤?”
王捷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好像他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罢了,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就是了。”我见王捷不答,也不追问。
“公子。”孙沪已经将心里的疑问压了好久了,现在正是好机会“那位姑娘是不是就是刺杀您的刺客?”
“嗯。”我淡淡点了一下头。
“既是刺客,您为什么要带回府里来?”孙沪不解,抬眼看着我“而且据我所知,她现在应该还待在大理寺的监牢里面才对,怎么会出现在使臣队里的?”
“这个嘛……”我理了理思绪,道“她其实不算是什么刺客,就是略微会点武功的舞姬而已。”
“当日,我和她做了一个交易。她佯装刺客刺杀我,让我有机会迫使祁帝召见我,而我,则是让她的那些姐妹得以自由,不再受宫廷欺压。”
想起那日救她出监牢的情景,我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唏嘘一番。
我事先就警告过她,与我合作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莫说监牢内她会受怎样的酷刑,便是能否有命活下来也未可知。
再者,我也未有十全的把握能救她出来。
可就是那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心志却坚定得很,她下的了手行刺我,她也能忍过大理寺的残酷审讯,什么都没有招供出来。
几乎半条命都尽数搭了进去啊,娇容不再,舞姿尽毁,她现在就只能算是一个半残的废人了。
说实话,她这种舍己为人,大而无畏的精神,我还真是佩服。
人间自有真情在,这种“姐妹情”,当也是人间情义中华丽的一个篇章吧?
“在我们准备起程回芩国的前一天晚上,我独身去了一趟大理寺监牢,把她带了回来,让杜融给她稍稍易了个容,然后藏到了使臣的队伍里,带回了芩国。”
孙沪听完我的解释,还是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他开口问我“祁国大理寺守卫森严,公子您是怎么把她带出监牢的?总不可能是他们有意放您进去,又放您出来吧?“
我看着孙沪,忍不住笑了一下“就是他们有意放我进去,又有意放我出来的呀。”
“啊?”孙沪讶然。
“我限期三天,让他们查出刺客刺杀我的前因后果,他们查不出来,只能央着陈琨将军来找我了,我说此事我可以暂且不计较,但那个刺客我必须要带回芩国亲自审问,陈琨推说祁帝已经下了令彻查此事,他们没办法公然把人交给我,所以我就按照他的暗示,晚上去劫狱了。”
“”
他们根本就是看出来是您老耍的花样了,懒得再费精力吧?勾股书库gug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