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不喜(1 / 2)吹梦入灵丘首页

殊远吞咽了一口唾沫,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说这些了,他微微偏头,看向他,答非所问:“可否带我出去?向东十里有家客栈。”

谷仓听罢没忍住笑出声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喝了口酒,用袖子擦擦嘴才道:“不可,殊远,你我不沾亲不带故的,我凭什么要带你出去?爷有正事儿,没那个时间救你”,他扬了扬手里的药包,撇了殊远一眼,语气带着点儿邪恶。

就着殊远半死不活的样子,谷仓觉得心里愉快至极,连喝了好几口酒,而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会想念你的,还有,多谢告知,我正愁没地方落脚,结果瞌睡刚来你就给我递了个枕头”,说完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将酒葫芦系到腰间,抬脚就要离开。

眼见他快要走远,殊远也不急,只是望着天空,语气平静,“既然不愿救我,为何刚刚还要帮我治疗左臂?”

谷仓将药包搭在肩上,转身歪着头,一派痞痞的样子,心情还不错,也不介意跟他多说两句,“小时候被我家老头子打惯了,见到你这伤我就手痒。看在以前的情面上,没把你另一条胳膊弄折”。

大风呼呼刮过,谷仓的话成功的让气氛平静下来,甚至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谷仓还想欣赏一下殊远伤心失望的神态,结果那厮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面不改色的神情,简直无趣至极。他耸了耸肩,天色渐晚,他也该找个地方住了,谁知谷仓刚走了没几步,后方传来殊远的声音,没有失望,没有生气,没有不甘,而是嗤笑,暗沉嘶哑,但却让谷仓定住了脚步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殊远不看他,淡声道:“我笑你啊,谷仓,今日我若死在了这片荒漠,月余之后所有灵族都会知道我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你既已做好了袖手旁观的准备,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治疗我左臂的脱臼呢?还没发现吗?你手上的血迹,粘带了玄灵的气息,试试看,能不能抹掉?没有灵告诉你吗?灵气是灵族存活下去的基础,灵茫塑造灵体,只要有灵气的地方就会有灵茫留存,而越强的灵的灵茫留存的越久。

虽然我命不久矣,但只要我想,你手上血迹里的玄灵灵茫留存月余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你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定然无法全身而退。

如果我听错的话你似乎说你有要事要办?想必应该会接触到不少灵吧,真好。”

好个屁,谷仓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不信邪得使劲儿搓了搓手上的血迹,血迹是散了,但如殊远所言,玄灵族藏蓝色的灵茫怎么都消散不了,顿时恨不得把自己这双多管闲事的爪子剁了,气得在原地不停转圈,最后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掐住掐住殊远的脖子,眼神阴鸷,“我最讨厌被威胁,大不了我与你同归于尽”。

殊远老神在在,平静地看着,“可是,你甘心吗?”甘心就因为这么一个插曲把命留在这里,甘心就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灵而放弃踏遍大江南北的梦想?不,他当然不甘心,尤其是以这么憋屈的死法。若是不救,他日追查起来他一定会连累莫灵族;若是救,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王八羔子”,谷仓咬牙切齿,是真的想生啖其肉,对着殊远的左脸就是一拳。

天蒙蒙黑的时候,离沙漠最近的小村落里来了两个奇怪的灵,一个身受重伤,一个虽然架着受伤的那位,却满脸忿忿。谷仓不满地嚷嚷:“你说的客栈在哪儿呢?赶紧的,我这怎么看都没有啊。”

殊远左脸的腮帮子已经肿起来了,谷仓下手突然,他没来得及反应,不小心将舌头咬伤了,说话间会触到伤口。尽管这点儿伤不碍事,但还是难受的紧,“我,我不太记得路怎么,怎么走了”。

“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谷仓四处看了会儿,眼尖地发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趴着个小女灵,他架着殊远走过去,踢了踢她,“喂,小乞丐,活着没?听说这里有个客栈,你知道在哪儿吗?”

穿着破烂的灵痛苦的哼唧了一声,抬起头来,直接把谷仓逗乐了,“得,你们两个还挺配哈,一个两个都是身上挂彩,啧啧啧……”

殊远望去,女灵身上穿的麻衣处处都是补丁,不知被灵用什么东西打过,衣服上横七竖八裂着许多口子,还渗着血迹,脸上也是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殊远一口气吸得有些快了,喉咙有些痒,咳了几声,声音很轻地说:“谷仓,你有水吗?给她些”。

“凭什么?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