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就在里面看着,他也知道那契书是他写的,可他分明记得来买布匹的是个年轻的姑娘,而且并非是订购,是直接从铺子里拿走的现货。
现在成这样,掌柜的自然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可他现下若是出去,自是百口莫辩,若当真去赔了银子,那他就完了,可若是不出去,这绣坊的名声此后怕是要臭了。
无论怎么看,他这个掌柜的位置都像是保不住了一般。
掌柜的咬着牙,一狠心就出去了,摊开望向四周,“各位,请各位静静,我们绣坊从来都不会欺压顾客的,也从来都不会以次充好。这些料子我绣坊都没得卖,又怎么能拿给你们呢?”
“这恐怕是你们绣坊卖不出去的货吧,看我们几个无权无势,便拿这些东西来忽悠我们,你们这么大的店,也当真是不要脸。”妇人胡搅蛮缠起来,根本就不听掌柜的解释。
掌柜的急的脸白了又青,“你们这是污蔑,我们绣坊的布都是绝好的,你们从自己家里拿些破布过来,想要敲诈银子还差不多。”
双方很快便吵了起来,掌柜的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看也不是那几个常年同乡间妇人拌嘴斗舌的妇人的对,争得是面红耳赤的。
正当时,一架马车驶来,姜瑗下车便是几句脏话入了耳,忍不住嘴角微抽起来,又看着附近围了一圈共同攻讦掌柜的百姓,便微微摇头。
百姓就是这般容易被误导,流言传出去很容易,可想要澄清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姜瑟给她送了这么好一个会过来,她当然是要收着了。
姜瑗轻咳了两声,莲步轻移的走近,“我乃姜府五小姐,各位请听我一言,这绣坊现下乃是我主事,不知发生了何事,令各位这般激愤?”
人一看姜瑗身着华服,貌美温柔的样子,方才那些话便说不出口了,只那些妇人嚷嚷着把事重复了一遍。
“你们快些把银钱给我,我还得回去伺候田地呢。”那妇人抱怨着,神情愤愤不已。
掌柜见姜瑗来了,面色一下子就白了,快走过去跟她小声解释起来,眼也带着些委屈和愤恨,言辞很不得把自己的责任都推诿给别人。
姜瑗微微摆,面带轻笑的看着眼前的妇人,眼神却很是冰凉,“不知这位夫人可愿将布匹给我看看。”
那妇人被她看得背脊一凉,心里开始有些发虚,但想到事成之后能到的银子,便将布给了出去,“这就是你们姜家的布,你们这上头还有你们姜府的标记呢。”
姜瑗眼眸微沉,吩咐掌柜打开了布匹,果然在布匹尾部见到了一个用同色线绣上去的姜字,绣的字并不大,若非刻意寻找,基本上根本都找不到。
“确实是姜府的布。”姜瑗摩挲着那布匹,眼底露出些讥笑之色。
听她承认,众人皆哗然,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原还有些心虚的妇人,这会儿便高傲起来,昂着头问姜瑗,“那你们什么时候退银子给我?”
“退银子?我凭什么要退银子。”姜瑗低低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