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还杵在这干嘛?”仙姬朝跪着的一干人淡淡道,“连宫中进了外人都没有发觉,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你们都杀光了。” 跪着的众人瑟瑟发抖,不敢抬眼看仙姬,方才过来,只是为了抓泽兰,泽兰没找到,反而还被她倒打一耙,皇子被宫外的人捉走了。 半晌,听杀生丸冷冷地应允了,一干人才敢一跃而起,匆忙钳制着泽兰,往外拖去。 “从北宫门扔出去吧。”仙姬道,看着这个服侍自己多年的妖,便别过头去,没有再多看一眼,径直离开了。泽兰没有挣扎,看着日暮戈薇目光澈澈,不再是从前那副娇柔退缩模样,神色冷漠没有丝毫怜惜。 泽兰不知的是,为母则刚。 从大殿到北宫有一段距离,泽兰甩手挣开了禁锢,独自一人静静地往前走去,绝凌亲自押送着,看着泽兰背影,沉默不语。 他刚来到大殿的时候,就见到鲜少发怒的仙姬发了火,把当天执勤的所有禁卫喊来,黑压压跪了一片。 “绝凌,去吧杀生丸叫回来。”仙姬对他说,努力压抑着怒气,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自己的长发,面色不郁,“你们,就算把皇宫翻个遍,也要把皇子和泽兰给我找出来。” 身侧,坐着双眼微红的戈薇。 绝凌觉得大事不好了,匆忙出去,消息没传过去多久,杀生丸就飞速回来了。 “我刚回来,就听戈薇告诉我泽兰带着芒来找我,真是笑话,我一天都在外面。泽兰果真如他人所说一般居心叵测,胆大妄为!”仙姬环视了一下众人,“看守皇子的侍女在哪里?也一并上来!” 姝窈瑟瑟发抖地往前走去,看着仙姬,又看看戈薇,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小的,小的不知道夫人今日不在,若是知道,怎会让泽兰姐姐带着皇子离开!” “当务之急,是找到泽兰……真是胆大,也不知背后有谁撑腰,能这样妄为。”戈薇示意姝窈起来,对着仙姬和杀生丸,颇有深意地说。 仙姬没有表情,唯杀生丸神色一动,握拳,深深地看了一眼门口。 能有谁呢,一而再再而三,仙姬是不可能应允这么做的,而那些大臣没这个胆子和必要,若说最有可能的,也许是…… 没过多久,泽兰就自己出现了。 然后再没过多久,铃也出现了。 真是……不知道在勾心斗角什么。绝凌想。 “姐姐!”一声嘶喊打破了绝凌的回想,抬眼,是佩兰连滚带爬地跑来,好不狼狈,一跃而上就要冲到泽兰面前,众侍卫只把佩兰挡在前面,泽兰面露哀色,看着佩兰,摇摇头,“你来做什么?还不回去做该做的事情。” 佩兰执意往前冲去,伸手扯住泽兰的衣袖,哭着摇摇头,绝凌示意侍卫放手,二人便相拥而泣,“我随你去,我随你离开!姐姐!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何必当初!”佩兰哭着道。 泽兰拍了拍她,抹了一把泪,叹息,“你好好在西国待着。” “姐姐!”佩兰不允,执意要随着泽兰离开,泽兰蹙眉,按着佩兰的肩头,低头暗声道:“你以为她真的是放我走吗?” 佩兰愣了愣,看了看四周重兵,想来确实没有这么简单,但咬咬牙,依旧不忍心离开,“佩兰,好好在宫里活下去,还有……你我一母同胞,可是佩兰,这么多年,我在你身上不再看到家族的影子,你的奴性越来越重了!” “我……”佩兰一愣,没有想到泽兰会这么说她,自己不过是顺应着生活罢了,奴性,何来的奴性。 “你从小如此,可如今不比家里,你好自为之吧。”泽兰叹了一口气,“如今,是再不能替父母家族报仇了。” “…………” “你要走,就一起走吧。”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见众侍卫半跪在地上,发现戈薇不知何时走到这里,身侧,站着杀生丸。 佩兰一窒,跪下行礼,泽兰冷眼看着佩兰,摇摇头,回过头来,依旧冷声冷语“恳请大人放过我的妹妹,留她一条生路。” “我放你走,本就是留你活口。事到如今,再让你们姐妹团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垂帘,心中一阵窝火,泽兰依旧如此态度,想来,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了,“何况,我并不相信佩兰会与一切事情无关!”戈薇道。 泽兰冷哼一声,看着二人,“我本以为你真是面慈心善,哪想到竟是这样残忍的人。” “我不需要你本以为。”戈薇冷冷道,握拳。 芒现在生死未卜,方才和杀生丸商量了一下,很有可能又是东国的人来抢了他,本以为好不容易回来了,能安安心心地生活下去,没有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而泽兰……戈薇痛恨她,本没那么沉重,可偏偏她要对芒下手,若不是她要带走芒,也不会从无人的小路绕过去,更不会被他人抓了个正着。 “绝凌,快走。”杀生丸说道,握着戈薇的手,轻轻揉开她紧握的拳,心下,也有些烦乱。他派了人往东国赶去,同时加强了防卫,可一切都还没有方向。看着一干人走远,他虽有把泽兰千刀万剐之心,无奈戈薇下的令,也只有如此。 不过,看仙姬的表情,总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 “我去找铃。”戈薇说,松了手,停在黔宫不远处。 “我也去。”杀生丸匆忙说道。 摇摇头,戈薇看着黔宫一片冷寂,“这件事,我自己来吧。”她想想方才铃绝望的神情,想必,她亦有什么话要说吧。 如此,两不相欠了吧。 戈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