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早起的阿诺和江四六惊奇地发现自家二爷起得更早,且穿着亵衣披头散发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们站在房门外,见到承晔在卧房内缠绕的几根丝线都是一惊。攫欝攫
“二爷,出什么事了?”
江四六攥紧拳头,难道有人夜里潜入这里企图对二爷不利?
承晔抬头看他,又瞥见一旁的阿诺,咧起嘴笑着摆手。
“没什么事。阿诺姐姐,你给张奎用的那款名叫粒粒的毒药还有吗?”
他用脚踩了几下放在卧房入口的厚毯,“你做成药粉给我,我藏在这垫子上,嘻嘻。”
阿诺可可可几声,在灰布围兜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包白色粉末递给他。
江四六更急了,“真有外人跑到你卧房了?”
他神情愤愤,“二爷放心,自今夜起,我就宿在你卧房外。哪些宵小之徒敢来,我先剁了他!”
江四六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就要回房将铺盖抱下来。
承晔见状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四六叔别急,我做这些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个又糙又老的男子睡在房里,他还睡得着吗?”
前楼上如意青袍广袖摇着折扇走出来,他在等撷珠馆的车驾来接,送他到都木将军府。
这是司隶牛为如意争取的特权,所有人在大婚前不能离开都木府,唯独如意可以每日被接送回家,每日到都木将军府也是应卯,陪古玉说话解闷,偶尔看看众人的活计针线。花样配色面料都是如意提前做好的,余下的撷珠馆的绣工们自能做好。
“你没看出来吗?有人能潜入二爷的卧房了,万一他”
江四六瞪眼咬牙,这个如意真是不着调。
如意噗嗤笑出声,哎呀一声道:“寻常人近不了他的身,况且”
如意纤细手指向承晔身上点了点,“那么歹毒的东西都用上了,你觉得那些硬闯他卧房的人还有活路吗?”
江四六一怔,又收回视线看向承晔卧房内,地毯上有阿诺的毒药,身前有看不清的细线牵动着匕首毒箭甚至带长钉的铁板,他背后起了一层鸡栗。
这地方,就是他自己夜里闯进来也是个死。
想通这一层,江四六大袖一甩,拍拍脑袋嗨了一声下楼去了前边的店铺里。
如意手指拢在嘴边对他喊,“给那丫头的东西我都备好了,你自己来房里拿。”巘戅顶点戅
说完又看着承晔的房里一笑,昨夜他是及时醒了的,手里拿着银针正要动手,才知道是給二爷送信的,回眸楼的护卫。
如意也甩甩袖子飞身飘然下楼,想起昨夜听到的话还唇角上翘,那回眸楼的小公子想必也被二爷经常如此造访。
承晔对自己卧房内的机关很是满意,这才拍拍手洗漱更衣收拾停当,早饭吃过一半便有江四六来报说有人在外等候。
江四六又回到店中等了半晌仍不见承晔出来,正犹豫要不要再回去问问,便听到一阵风声从身旁掠过,身穿烟青色长袍的少年几步跳出门去,挥着手向路边停靠的马车喊道:
“姐夫姐夫我起晚了,不要生气!”
江四六两边额头猛跳,哪门子的姐夫?起晚了是骗谁?明明方才早饭快吃完了,耽搁这么久恐怕连午饭都能一起吃了。
同时额头猛跳的还有路边马车上的两个人。
承晔向马夫点点头算是见礼,上车的时候还低声道谢,“辛苦护卫大哥昨夜过来送信。”
进了马车后,又甜甜唤了声姐夫,祖雍额头又跳,指着旁边让他坐下,也不与他多说话。
倒是承晔丝毫不以为意,乖乖坐在一旁,面上笑意仍然未散。
祖雍看他神情,脸上一阵狐疑,“你笑什么?”
承晔摸摸脸颊,笑了吗?
“自然是难得与姐夫一同出行,我心里欢喜才这样。”他信口说道。
呵祖雍不再说话,他知道现在跟这少年相处,只有少说话,少做事,才能避免掉很多麻烦。
扮作车夫的随行护卫后背一哆嗦,想起自家少爷刚离家那次到卫府送信,这位卫二爷看了信才相信他的身份,自己刚转身离开时听到他嘴里嘀咕,这房里不安全,要好好布置一下才行。
要布置什么他自然想象得到,唉,看来昨晚还是大意了,往后再不能冒这样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