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伯,您这府外的墙这么矮,门口也只有一个甲士,怎么内里防备如此森严?”李从文没走几步就见到了好几拨来往的甲士,都身着铁甲,腰佩大刀。
“贤侄你没当过官不知道啊,这么布置是有道理的。
这外墙矮是为了给楚国公一个面子,让人觉得这表面上鄂州是以楚国公为主,毕竟谢老公爷有管辖权。
至于内里的布置,是要提醒入府的人,就算楚国公再厉害,也得听朝廷的。其实本也不至于如此,但有了八王叛乱的先例,这规矩你爹就让陛下定下了。”
李从文点点头,见又有一队甲士走过,皱眉问道:“不对啊,刺史府防备如此森严,贼是怎么进来的?”
苏迁把二人领到了一个小亭子中,立刻就有仆人端来了茶水瓜果。
苏迁屏退了仆人,随手拿起一个果干往嘴里一丢,脸上的肉随着咀嚼的动作一抖一抖,“我也不知啊。我当官以来还是第一次遭贼,也没当过贼,鬼知道那人怎么进来的。照理说我刺史府防备森严,比起国公府也不遑多让,没道理贼能进来啊。”
李从文去拿果干的手一顿,抬头看了苏迁一眼,见他说的鬼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鬼才松了口气,把果干抛进了嘴里。
他把一只脚抬起踩在石凳上,用手掩着嘴,挑了几下眉,悄悄说道:“苏伯伯,偷偷跟您说,我这次在成州当了次侠盗!”
鞠夜阑翻了个白眼,她当时可是全程看着李从文的,那哪是当侠盗?顶多算是个强盗的同伙。
其实之后还挺后悔的,她觉得她当时应该去看杨小央是怎么那两万贯钱给运出来的,毕竟她又看不懂打架,尤其看不懂李从文和老陈打架。
苏迁不觉得有人在他面前说他是个贼有什么不妥,尤其是这个人是李从文的时候,“哦?原来钱家被偷的两万多贯钱是你干的?”
“这您都知道?”
“钱家给成州建书院出了不少力,我怎么会不知道?话说回来,咱们鄂州的书院也快建好了,就建在城正中。先生也已经请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招学生了。”苏迁一脸骄傲地说道。
李从文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鞠夜阑惊叹道:“城中寸土寸金,您这是花了不少力气和精力才建成的吧?”
苏迁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笑道:“我就这点粮饷,还轮不到我出力,都是谢老公爷做的,但朝廷也不会忘了我一份功劳就是了。”
“那书院要用什么方法收学生?”鞠夜阑接着问道。
“这事儿谢老公爷也交代了,说是要先上报,然后按年龄分好以后随机摇签,这样公平些。反正这事儿不归我管,要是被查出什么徇私舞弊的跟我也没关系。”
鞠夜阑嘴角一抽,好像有些明白什么叫好混了
安炎二十四年,冬。沐央宫,早朝。
“太子殿下,杨将军前往南疆已经数月,然南疆境内却不起战火,微臣怕杨将军已经投靠南王,意图与其余各王一同谋反。微臣请求殿下立刻罢了杨启的兵权,抓回京城拷问!”一人站出朗声道。
南王已经暗中投靠朝廷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赵启年怕众臣误会,急忙道:“此事万万不可能!各位叔伯莫要多虑了。”
又有一人站出,“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杨启手上只有一万蜀兵和一千御林军,何不把他召回朝中一叙。若是待到之后他手握重兵,怕是已经不愿受朝廷调遣了。”
赵启年急了,“南疆据京城万里之遥,这一来一回不知要多久,若是贻误了军机该如何是好?”
“哼,贻误军机总比他投靠六王好!”
赵启年一时没了辙,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办。
李敬澜瞥了说话的几人一眼,讽刺道:“若是杨大将军投靠了叛军,尔等如今还焉有命在?杨大将军在南疆按兵不动自有他的道理,这点连我十一岁的学生都看得出,尔等老匹夫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
“你”之前说话的几人都指着李敬澜,一脸愠色。
又有一人站出,“哟,既然李相说杨启有他的道理,那可否告知在下他有何的道理啊?”
“在下不知。”李敬澜一脸坦荡地说道。
“你既然不知怎敢口出狂言?”说话那人拔高了声音。
“元侍郎既然想知道,自己去问杨大将军不就行了?”
元侍郎一拂袖,“哼,万里之遥,岂是说去就去的?”
李敬澜轻笑两声,“你既然不愿去,又为何要杨大将军回来?你面子倒是不小啊?”
元侍郎一滞,对着赵启年行了一礼,“启禀太子殿下,臣恳请殿下书信一封送往南疆,问清杨大将军的意图。”
“这”赵启年一颤,看向李敬澜,见他微微点头,才清了清嗓子,“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