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下意识就去看运红尘。
运红尘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疯狂摇头表示绝对不是自己。
罗老板注意到运红尘的异常,有点纳闷地问凤梧:“诶?你这夜班镖师怎么了?”
凤梧张口就来:“大概是没听过这么诡异的故事,给吓傻了。”
罗老板心里惦记着儿子的事情,也就没怎么在意:“所以老凤,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害怕了吧!实在是事情太过蹊跷,那风月楼老板娘看起来太可疑!我听说之前有一家镖局跟她签过了单,后来中途反悔不想干了,结果没两天就出了意外,签单的主要负责人死了,其他几个镖师也都或多或少出了点事。”
凤梧:“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儿子押镖?”
罗老板:“不错,你放心,事成之后,不光是那风月楼老板承诺的五千大洋,我还会另外加给你们三千大洋,只要能把我的儿子活着带回来。”
凤梧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老罗,不是我不想答应啊,关键是,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们能活着拿到你这笔钱呢?”
罗老板的神情有点悲怆,“你们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要是你们都不行,我也就没有别的指望了……”
凤梧最后也没忍心直接拒绝罗老板的请求,只说要和徒弟们商量商量,尽快给他答复。
“怎么样,一摇,南渡,红尘?”凤梧将罗老板打发走了,立刻召开了镖局内部会议。“你们怎么看?”
运红尘跃跃欲试道:“说不定这次也是哪只异兽搞出来的乌龙,八千块大洋啊,要是能一举拿下,我们就发财了!”
运红尘已经开始开心地在心里数钱了,直到觉得背脊一凉,默默转头,对上了大掌柜的视线,瞬间委顿,不敢再乱说话了。
江南渡淡淡道:“这次和你上次弄出来的事情不同,是出了人命的。”
运红尘怂怂地低下头,说来也奇怪,从她来到山海镖局,江大掌柜也没怎么她,甚至可以说多数时候都是很客气有礼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靠近他三米以内,就会忍不住瑟瑟发抖,连心跳都加快了!
这绝对不是女孩子看到让自己心动的男生的那种心跳加快,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被猛兽盯上,是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有的心理反应!
凤梧心底明镜似的,说来说去,他们山海镖局的决策大权,还是在小徒弟手里,于是转过头去问范一摇:“一摇啊,你怎么看?”
范一摇趴在桌子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发言,直到这时被点了名,才慢吞吞抬起头来。
“我们……就算是没有这笔钱,应该也不会饿死吧。”
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内,只听范总镖头如是说道。
得。
这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意思了。
凤梧顿时一腔热血凉了半透,都不用再假惺惺去征求江南渡的意见,便挥挥手道:“好了,那就这样吧,散会。”
运红尘看了范一摇和江南渡一眼,虽然心里还是很想帮帮那个罗老板的儿子,可惜人微言轻,只能默默去睡觉了。
工作不听领导安排,累死也不得功劳。
——这句话可是范总镖头亲口传授给她,再由她记录在小本本上的。
凤梧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运红尘也去睡觉了,大堂里安静下来,范一摇却没有立刻离开,还是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出神。
“在想什么?”江南渡伸手在范一摇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范一摇捂住额头,回过神来。
“师兄。”
江南渡:“嗯?”
范一摇有些迟疑地问:“如果我们不去接单,那罗老板的儿子恐怕凶多吉少吧?”
“是啊。不过那又如何?”江南渡的声音分外平静,仿佛口中谈论的话题,并不是关乎一个大活人的生死,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范一摇抬起头看江南渡,乌黑的眼睛看起来也极为冷漠,几乎与江南渡如出一辙。
只有江南渡的知道,她与他从根本上是不同的。
轻轻抬手,在范一摇的头上揉了一下。
江南渡:“别人是生是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范一摇眨眨眼。
江南渡唇角轻勾,“招惹了这么多事端,那风月楼的老板娘想要运送的古铜镜,一定是件极其麻烦的东西。”
“唔,说得也是哦。”
范一摇似乎被大师兄彻底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