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细春这边几乎是咬着牙洗完的,又往身上多套了两件破衣。
等她舒舒爽爽的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头发是在厨房洗的,动作一慢发丝就结成小冰溜子。
突然想到燕伯今,她一边擦着头发到了门口,“我进来了啊。”等了一会儿推开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她家连油灯都点不起了。
屋外屋内温度差不多,差不多寒冷。
反身关上房门,轻声开口道:“灯油用完了,不要湿着头发睡。我给你找一件旧衣,如果是在困了就垫着睡。”
她并不认为燕伯今看不见就不用点灯,说完便自行去柜里找衣服,因看不见她找的颇为费劲。
翻找衣料的声音在黑暗中尤为清晰,可燕伯今竟不觉得烦心。反倒让他想起幼时住在桥洞里,竟有老鼠不嫌弃他,来他这里寻食。
“找到了。”周细春摸黑挪到床边,将旧衣放在了床上。“这衣服是干净的。”
燕伯今于黑暗中点了点头,遂又想起这会漆黑一片她应是看不见。可是就算有光他也是看不见的,为什么刚刚她还要交代没有油灯的事。
周细春摸黑去了厨房,土灶旁有个破旧的圆形铁盆。将灶洞里烧成的炭用铁锹铲到铁盆里,最后盖上一层薄薄的灰。
她将这盆炭火端进了燕伯今的屋子,“这是灶里烧剩下的炭火,我放在床边了。你可以靠过来取取暖,不过要小心不要让被子掉下来。”
周细春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这被子里面塞的是稻草。”
燕伯今搭在被子上的手一僵,然后指尖触了触,难怪他觉得这被子怪怪的。不过他行军打仗时,直接往身上撒稻草都有过。而且这被套应该是缝的比较厚,他一时竟也没感觉出来。
周细春回到奶奶的房间,发现更加阴暗潮湿,还有若有若无的霉味。不过她并不嫌弃,而且周氏早就腾好位置。她脱了外衣掀开被子腿就伸了进去,不过头发没干只能等等。
“奶奶您先睡,我过会儿再睡等头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