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溪睁开双眼,不明白柳若云为何会这般想,他轻言道:“没有。”他只是察觉柳若云不只是失忆那般简单,就像是一个幼小孩童,连生活技能都失去了,有点无可奈何的那种感觉。
他原本想若是以后柳若云要离去,他也绝不阻拦,可现在这样他还真是放心不下。心里甚是矛盾。
柳若云接着说:“我家乡的路修得特别好,出门就可以坐车,到地就下车,我也没有出过远门。”最远出的这一次门都跨越时空了,现在还未找到回家的路。
景明溪面无神情,静静听着柳若云地诉说,家乡——养魂之地被她称之为家乡了。然而在柳若云眼中,景明溪这模样就被她揣摩成了不想搭理她的意思。
她也乖乖地闭上了嘴。
景明溪继续闭眼冥想或者在颠簸之中休憩。可闭嘴片刻柳若云又觉察不对啊,不就是为了延长与景明溪单独的相处时间才不御剑的吗,这般无言以对怎么能行。
柳若云靠近景明溪,轻言喊了一声,“师弟是不是昨夜我靠着你,你没休息好。”待景明溪睁开眼睛看着她时,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大大方方地说,“这给你靠靠呗。”
“谢谢师姐好意,你体单力薄……”
景明溪话音还未落完,柳若云听闻体单力薄四个字便又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那枕这里,这不硌。”
突然,马车猛然一个晃荡,柳若云就像是簸箕上的豆子被颠的左右摇晃,这时景明溪接着之前未说完的话,道:“你体单力薄,还在抓稳得好。”
柳若云重新规矩坐稳扶好,掀开帘子想瞧瞧是何物害她丢了风度,远远望去一块大石被马车甩在后面,大概刚才车轱辘就是从上压过去的,而地面水坑堆积,泞泥不堪,像是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还能闻见泥土气息。
柳若云掀开布帘对赶车的大哥说:“雨后路滑,我们不赶时间,大哥你慢慢走。”
赶车之人应了一声,也未再说话。
柳若云突然明白景明溪为何会选择一个面相凶恶之人赶车了,敢情这人也是一个不愿多少一句话的人呢。
柳若云看天、看地、看风景,终于看来了又一场雨,景明溪就像未卜先知一般,在柳若云正要开口之际便说:“我知道。”打发了她,“程师傅,要到了吗?”
“嗯!快了。”赶车的程师傅应了一声。
斜风细雨,鹅毛般的小雨紧密地飘散着,柳若云依旧掀开车帘看着雾气渐升的田野山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不赶巧又飘起了小雨,今晚可怎么办。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柳若云咸吃萝卜淡操心。
马车拐了两个弯,绕进了一个小村庄,村口薄雾弥漫,那还围着一群幼小孩童,他们尽情在雨中嬉戏,笑声吸引了柳若云,她多久未听见孩子天真烂漫的声音了,这种久违的感觉甚是奇妙。
一个嫩稚童声欢喜道:“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柳若云激动不已,在马车停稳之际急忙掀帘跃下。一群孩子见陌生人也停止了嬉戏,木愣愣地看着柳若云。
柳若云走过去,蹲下身子,对这群孩子笑着说:“你们在玩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