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夜袭钱府别院一事,引得于贵妃震怒,寻了皇上好一番哭诉,待太子将人证物证一字摆开在了皇上面前,于贵妃霎时间苍白了脸色。皇上表情阴晴不定,冷冷的拿眼剜着三皇子景玄曦,景玄曦却如同丢了魂一般,也不辩解,只直挺挺的跪着,目光一片茫然。皇上将从钱府别院缉拿回来的一干人犯移交刑部审理,刑部尚书连夜从家中接了旨赶往刑部处置,御林军即刻捉拿钱家主事众人,三皇子遣送回于贵妃寝宫中,与于贵妃一道直接被软禁起来。皇城内不知又有多少人彻夜不眠。
许守邺卸了衣甲,还带着倦意的大踏步走进许清莞的院子,一脸不解的趴在许清莞的床前,五官皱成一团,迷惑的问到:“好好的怎在府里也能摔成这般?你这脑子进水了不成?”许清莞趴在褥子上疼得嘴里哎哟哟的直叫唤,听得许守邺这当大哥的不但不说句顺耳的,还拿了话挤兑自己,心中气恼更甚,扭过头来恨恨的盯住许守邺,刚想要开口斥上两句,李全善手上拿了温热的药敷,搁着衣衫啪的一声拍到了许清莞的背上。
许清莞哇呀一声惨叫,许守邺嘴角一抽,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有些不忍。许守邺心有余悸的抬头望了望李全善,那斯斯文文的面皮上倒是笑意盎然,就是手上狠辣得很。
李全善笑眯眯的问了一句:“疼不疼?”
许清莞眼泪都快飙了出来,死死拧着手边的被褥,语带哭音回到:“师傅呀……你这是想痛煞我也……”
李全善伸出一个手指,比在昨夜许清莞被钱亦显拿着利刃抵着的地方画了画,猛地一个用力压了下去,一边压又一边问到:“这样呢?”
许清莞痛得身子都有些扭曲,嗤牙咧嘴的哭着求饶。许守邺着实看不下去了,一把拍来李全善的指尖,赶紧的将身子护了上去,讪笑着替许清莞开脱到:“舅舅,舅舅,莞莞这还没好利索,你下手轻着些。”
“轻?”李全善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将双手负于身后,语气便凝重了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惜不顾的人,还怕什么轻重。”
许清莞紧紧咬了下唇,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将身下被褥浸湿了一大块。许守邺听不懂这师徒二人打的哑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着自家妹子流了泪心里难受得很,从怀中掏了手帕一点一点替许清莞擦了,末了从喉头憋出一句:“舅舅,你就莫再责备莞莞了,她心里够苦了……”说到后面,也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李全善沉默半晌,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拂袖离去。许守邺陪着许清莞一并难受了半天,见着许清莞慢慢将眼泪收了起来,这才又小心翼翼的附在许清莞的耳边轻声到:“莞莞,莫哭了,昨夜太子的人把三皇子的别院抄了,别院里的侍卫已经招认,他们听从三皇子的调遣在城外袭击了太子殿下,恒之一直盯着他们不放,他们生怕被恒之看出了端倪,将恒之引到鹰嘴崖上,设了埋伏把恒之击落崖下。那帮侍卫藏在耳后发鬓中的刺青与袭击太子的人马耳后的刺青如出一辙,人证物证俱在,皇上也是震怒异常,那三皇子此番是逃不掉的,恒之大仇总算得报了。”
许清莞擦了眼泪仔仔细细听着,蹙起眉头想了想,又拽着许守邺的衣衫急急问到:“三殿下可有招认?”
许守邺摇了摇头,“那三皇子反应也是奇怪得很,先是矢口否认,后来钱家侍卫异口同声将他招供了出来,耳后的刺青又被太子的人手翻出,三皇子神情便恍惚起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至今一句话也未再多说,想来或许是被吓破了胆。”
许清莞低声喃喃:“不对……不对……”许守邺听在耳里,诧异的问到:“怎的不对?那三皇子狼子野心,意图不轨,为了登上皇位不惜残害手足,着实是可恨得很。大皇子母族势微,又一贯风评不佳,哪里有三皇子身后靠山来得硬?三皇子借着钱家敛财,借着于挺霍大将军笼络军心,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只要太子不在了,三皇子问鼎皇位指日可待,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来也是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