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喊?”老先生怒斥。“之人,言行当雅,如何这般粗俗?!”
“兼玉,先生骂你呢!”男学子那边又喊道。
宋兼玉站在先生跟前,不敢回骂,只转过身,背对着先生和女学生们,伸中指,做怪相。
“去!”林老先生对宋兼玉喝道。“也不是个老实的!回去!”
宋兼玉撇撇嘴,嘟囔道:“真是兔死狗烹”摇着头,往一边儿踱去。
男学子们那边混杂的私语声音又大起来,甚至有人哈哈笑起来。
林老先生正低头酝酿,思考如何落笔,听得喧闹,抬起头来,一跺脚道:“反啦!你走反啦!”
宋兼玉正背着手,往女学子们那边走去!
“先生,他故意的!”
“他想变姑娘呢!”
“罚他八十戒尺”
男学子们大笑起来。
“还不快滚回去!”林老先生连连跺脚。
宋兼玉这才如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回走。
好可惜,眼看就要得手了
老先生再凝神端详、构思,低头刷刷几笔,一幅夏荷图便成了。
好不潇洒恣意!作画是最爽快的事,最是渲露心情!林老先生作罢画,心臆十分愉快,一时竟忘了自己在池边,只当平日在书房里。顺手将笔一扔!
呃
众人一愣,紧接着,男学生们笑起来。宋兼玉算是救人救到底了!紧接着,女学生们也笑起来。老先生这才想起笔是宋兼玉的笔,自己也不在书房。
“先生这不是污染环境么?”宋兼玉不敢责怪先生,只嘟囔着。荷池里,两支笔浮在水面上,四周一片污黑。
“老夫赔你一支。”林老先生道。可学堂离此地有些远,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取笔,是自己回去取呢?还是着哪个学生去取?
“我这里有多余的!”女学生里,响起一个娇美的声音。
众人一看,是汪若芸。
让人异样啊!平日里她不是一惯高冷得很么
学里,除了裴氏兄妹,谁入得她的眼?就连别的富家公子也难得她一个笑脸,更别说宋兼玉了。在她眼里,大概,像老宋这样的贫寒子弟,从来都只是个小丑而已。
这会儿,竟然舍得把自己的笔给宋兼玉用
区区一支笔,能买下学子们的看法,也算是值了。汪若芸暗想。
张氏姐妹就是她命中的克星!自从她四人来后,一连串的事,闹得十分不开心,最要命的是,自己显明在舆论上占了下风。因了父亲是太守的缘故,他们看见自己,时常窃窃私语。
当然,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并不重要。扎心的是,连裴氏兄妹,对自己都淡淡的了。那日庆贺裴桐仪武考得第一名,自己不过是礼节性地推辞了一句,裴桐仪即刻便说什么汪小姐实在去不了便不强求的话裴桐心也不像以往那般再来劝自己
于是,谢兰香来约她同行的时候,她只好说身体不舒服
眼看着与裴桐仪渐行渐远,汪若芸急得在家里哭。
“定是你自己平日里,对人太冷了些。裴家向来待人平和,选孙媳妇也定然要选贤惠的女孩子。毕竟是长孙媳妇么,娶了去可是要当家的”
母亲的话有道理。
一支笔而已,扔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