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吧,等到“天蝎神君”蔡昌,或那去追蔡昌的第二金面衣人转来,这椿疑团,总不致于没有机会打破!
半转星横,蟾魄西沉!
鲍恩仁竟等了整整一夜,这分明多事的“芙蓉园”中,居然安安静静,绝未再生事故。
安静终于打破,而打破这片安静之人,竟是俞惊尘!
蟾魄西沉之后,东方刚吐出那么一点鱼肚曙色之际,俞惊尘突在石舫上层,发出一怒吼!
这时,鲍恩仁经过沉思,想得头昏脑胀,而毫无结果后,也在静坐,调息吐纳。
龙虎方调,神天未会,石舫上层陡然传下这声霹雳般的怒吼,着实把鲍恩仁吓了一跳!
他身形一长一穿,便到了石舫上层,向俞惊尘愕然问道:
“俞老弟,你用功方毕,应该神归紫府,气纳丹田,六脉平和,天君顺畅,怎会突然如此震怒?”
俞惊尘俊脸之上,泛起一片惭色,向鲍恩仁苦笑说道:
“鲍兄教训得是,但那金面赤衣人,在蔡家祠堂中,对我折辱太甚,一见此人,我就忍不住心头火起……”
鲍恩仁不等俞惊尘再往下讲,便“咦”了一声,皱眉接道:
“老弟是在何时?暨何处?又见着那金面赤衣人了?”
俞惊尘微伸右手,向右舫窗外,指了一指,双挑剑眉答道:
“就是适才,就在此处,小弟一遍功行作罢,入定方回,才一睁眼,便看见窗外露出那张使我旦夕难忘的可厌的金面!”
这番话儿,使鲍恩仁听在耳中,几乎有点难以相信?
因为自己坐在石舫下层,就在静等两位金面赤衣人之一,转回“芙蓉园”,以期揭开谜底,那有金面赤衣人已来,而自己竟毫未发觉之理?
尤其,他自己是为俞惊尘护法,居然业已有人到了石舫上层,仍无觉察,万一对方心怀歹意,下甚辣手,却怎样对俞惊尘交代?
俞惊尘一看鲍恩仁脸上神色,便知他有点不信自己之言,遂苦笑说道:
“鲍兄若是不信,不妨到窗外看看,也许那金面赤衣人,去尚未远,或是留下些尚可勘察出来的蛛丝马迹?”
他的话儿方了,鲍恩仁已如一缕轻烟般,闪出了石舫窗外。
俞惊尘并未料错,窗外虽已空园寂寂,不见人踪,但窗台之上,果然留下足证有人来过痕迹。
积尘被人拂去一片,在窗台上留下了彷佛是用指甲划出的“风清月白”四字。
这四个字儿,真使鲍恩仁看傻了眼,长叹一声,喃喃自语说道:
“唉!月白风清、风清月白,到底是谁在搞这些风月无边花样?弄得我扑朔迷离,心中一片胡涂,脑内不清不白!”
俞惊尘不曾听清他这些自言自语,在石舫之中,发话问道:
“鲍兄,你在咕里咕噜,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
鲍恩仁一面回到石舫上层,一面又突从不清不白之中,有所顿悟地,目光一亮说道:
“我明白了,是有三个……”
他明白了,俞惊尘却胡涂起来,看着鲍恩仁,诧声问道:
“鲍兄明白什么?你所谓的是有三个,却属何意?”
鲍恩仁道:
“是有三个金面赤衣人!”
这答案自使俞惊尘听得更为愕然,目中神光注在鲍恩仁脸上问道:
“鲍兄,一个金面赤衣人,已使我十分头痛,怎又会有三个?……”
鲍恩仁接口道:
“当然是有三个,不然我怎么看见两个金面赤衣人在园中打架,而又有一个金面赤衣人,藏在石舫上层窗外,悄悄看你静坐练气?”
话完,便把自己在石舫的下层,亲眼目睹有两个金面赤衣人,先后在“芙蓉园”中出现情况,对俞惊尘说了一遍。
俞惊尘听得方把一双俊目,瞪得大大之际,鲍恩仁又道:
“俞老弟不妨与我一同前去看看,地上尚有六只赤钩毒蝎遗尸,和一滩蝎酱,足以证明我所说全是实言,绝非梦呓!”
本来,俞惊尘对于鲍恩仁的话儿,应该完全相信,毫不怀疑,但因事太离奇,遂当真与鲍恩仁一同走向他所见两个金面赤衣人相斗之处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