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叫他如何不恨,简直恨之入骨。
“胡来,你终于可以去死了,跟我华阴七剑斗,你还不够资格。”
贺传山前一刻还满脸阴郁,但是下一刹他突然就笑了,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一件可笑至极的事。
胡来居然完全不顾缓缓贴近的尖钩倒刺,而是赏起了花草,他从手中那捧颜色各异的花草中抽出了一朵蓝色的小花,放在鼻下闻了一下、又闻了一下、再闻一下,最终才依依不舍地将那朵小花插在了石台底座上的缝隙里。
又是一朵芬香扑鼻的小红花。
又是一朵绚烂多姿的七彩花。
……
贺传山笑得腰都弯了下去,自从被胡来逐出凌天学府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胡来终于和史名尘一样疯了,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竟在这将死之时赏起了花草,难道是想做一个风流花下鬼。
身后另外五个小成境高手也皆是笑得合不拢嘴。
申正初轻摇折扇,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个害他世侄名尘,伤他六弟风华,杀他三弟剑起的胡来终于要死了,他竟再也不看胡来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本残破的书卷,直接递给了滕远山。
那书卷其实只剩下了半卷,经年累月的时光冲刷,书页封皮尽皆老化剥落,依稀还能看到封面上写着“天工”二字。
滕远山的手竟然在发抖,他贵为九鼎阁第一的天工匠人,就算让他在头发丝上雕朵花出来,他的手也绝不会抖一下,而现在他的手确在发抖。滕远山用颤微微的双手接过那本《天工造物》残卷,眼角瞬间有了泪珠。
滕青河亲笔所书的《天工造物》历经百年时光,终于又回到了他滕远山的手中。
根据他滕家祖祖辈辈口耳相传,只有这本《天工造物》中才真正记载着九鼎刀的取刀之法,滕青河一世不娶、无儿无女,他便是发了毒誓,这把绝世好刀一定要在他手上重见天日。
滕远山做到了。
“恭喜滕老阁主,得偿所愿。”申正初收起折扇,拱手行礼相贺。
滕远山却是所有心思都放在那本《天工造物》之上,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他如痴如醉地汲取着书中的营养,这本《天工造物》果然并非凡书,其中记载的各种天工秘法更是让他大开眼界,一时间再不知他物。
申正初却是又将目光转回至胡来身上,他走近了两步,对着胡来道:“小子,你可还记得你对我说过,‘我注定不会死在你的手上’。哈哈……我当然不会死在你的手上,因为上天早已注定你要死在我的手上。”
贺传山也从一旁走过来道:“胡来,你也该知足了,我二哥为了布这个局杀你,足足花费白银近百万两,光是这《天工造物》残卷便花了六十万两。”
“七弟,百万银两算不得什么,有这九鼎困龙阵,就算他胡来真的身怀至宝天蚕衣,也定能将他碾压得粉身碎骨,这一百万绝对花得值。”申正初轻摇折扇道。
胡来却是对二人的话语不闻不问,慢慢地将手中最后一支无名小白花插在石台一侧的缝隙中,而此时那步步紧逼的尖钩倒刺距离他身周已只有数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