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进来,几个女同志自动忽略了王承舟,冲着栾红缨围了上去。
徐小芷更是跟个痴汉似的。
抬起头,打量着仙女儿,低下头,捧着书本儿,念道: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哎呀,这书里写的不就是红缨姐吗?”
“刚才我就说,要是找一套合适的行头扮上,简直就是绛珠仙子从书本里走出来啦。”
滑稽的样子,逗得几人大笑。
栾红缨性子单纯,本就紧张,再被几人盯着,更加不知所措了。
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王承舟见状,连忙薅着脖领子把她拉开,没好气儿道:
“四丫,你找打是不是?”
“读了几页书,就在这里牵强附会,不许拿你红缨姐开玩笑!”
“雪芹先生描写林黛玉的话,用在师姐身上,也就前两句合适,后面那些就算了吧。她要是生在了荣国府,哪儿会有什么伤春葬花吟,血溅鸳鸯楼才是那些狗东西的归宿。”
截然不同的画风出现在眼前,几人只觉得有趣,又大笑起来。
声音轻脆。
栾红缨虽然听不懂,但知道师弟在维护自己,心里稍安,眉眼儿跟着弯了起来。
清冷甜美。
只有四丫一脸不高兴,一把将他推开,噘着嘴,“啥血溅鸳鸯楼呀,真是煞风景!”
“女孩子说话,你不要插嘴。”
“一个老爷们儿,懂得个啥。”
嘟嘟囔囔的,王承舟懒得搭理他。
而是看向于华,问道:
“咱们可以开始了吧?”
“再晚,点灯熬油的,伤眼睛。”
“有需要什么准备的,我给你们打下手。”
还没等她搭话,徐小芷抢先道:
“一个老爷们儿,哪儿用得着你打下手?”
“姑娘家家的事儿,自有姑娘家家的道理。”
“你呀,还是歇了吧。”
洋腔怪调的,一准儿是跟着书里面学来的。
王承舟歪着眉眼儿,一阵头大。
几個女同志,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间,有点儿让人后悔买什么《红楼梦》了……
玩笑归玩笑,王承舟还是要出力的。
趁着几人给栾红缨量身段儿的功夫,他跑到外面捡了好几块儿白灰。
都是徐小芷家盖房子剩下的。
等下裁剪布料的时候,留着划线用。
一群年轻人聚到一起,王红河和李玉珠不好参合,两人一起到厨房准备晚饭。
不得不说,于华同志的手脚真是麻利。
拿着布尺,一会儿功夫,就把栾红缨的肩宽、体长、腰围……给测好了。
几人围着布料,琢磨着成衣款式。
其实,哪儿有什么好琢磨的。
那个年月,年轻女同志的衣着,差不多都一样。
上身是格子衫,袖子稍短,方便劳动,衣摆很长,耷拉到腰胯上,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保守。
下身是锥形裤,裤裆肥大,一路向下收窄,干活的时候,既利索又能节省布料。
一般还留着两条齐肩的麻花辫儿,讲究些的,系上两朵妆饰用的小花儿,就跟徐小芷似的。
看起来清新干练。
至于好不好看,完全取决于穿着者的颜值。
讲道理,王承舟是有些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