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也能够解释得通这夜扶桑为何会有夜游症。”
“其实严格来说,也并非是夜游症。姑且就先这么说吧。”
两人之间的分析越来越让以前扑朔迷离的事情走向明朗,是以都按捺不住激动与欣喜。
兰重火问,“那怎么才能彻底唤醒白归一?”
“其一,招魂。其二,杀生。”
“招魂我理解,可这杀生又怎么说?”
“十五年前,白归一的转魄双生失败了,看来是被人阴了一手。不仅劫走了他的三魂,还拿走了他的七魄。那人将他的七魄存在了夜扶桑的身体里,这夜扶桑的三魂正是白归一七魄的压制——”
“所以若是要白归一本主正位,记起前尘旧事,就必需要拿走夜扶桑的三魂?也就是要杀了夜扶桑?”
“三魂主意识,是以白归一没有三魂只有七魄根本不会记得前尘往事。”兰如令俯身,看了看夜扶桑的后脖颈与耳后,她惊道,“重火,你来看。”
兰重火凑上去,看到夜扶桑耳垂后有一个朱砂痣,他奇怪道,“朱砂痣?很奇怪吗?”
兰如令又看了看夜扶桑另一个耳朵,“这个后面也有,所以这根本不是朱砂痣。”
兰重火用手指揉搓几下,“的确有些奇怪。”
“耳后皆点朱砂,这是一道封印,加强了夜扶桑体内三魂的威力。此道封印不破,夜扶桑的三魂断然不会离体,白归一也就无法醒来。”
“你我眼前可当真是一张好大的天罗地网。”
“这网十五年前不就撒下了吗?”
“你也觉得现在这事只是十五年前的后续?”
“这不重要啊重火,重要的不是什么时候撒的网,而是什么时候会收网。这网都在河里搁浅十五年了,你说这渔夫该是何种的隐忍与心机?”
“这般心机,倒也无愧对付夜游神白归一这条大鱼。我反而有几分佩服这个渔夫了。”
“能够将白归一的七魄放在夜扶桑体内,且还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兰如令沉吟道,“这事与夜氏,绝计逃不开干系。”
“夜崇光?也不像啊。夜崇明,他也没有理由。夜崇阳?”兰重火嗤笑,“他倒是恨透了白归一,可他那人头脑简单,这般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计策,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其实相比起渔夫是谁,我更想知道他把白归一这条鱼钓上岸是想做一道什么菜。”
“杀人还不是目的?”
“我觉得,杀人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兰重火也深以为然,“罢了,先别想了渔夫的目的了。我们还是筹谋一番接下来该做什么吧。我认为应该先找到白归一的三魂。”
“这是肯定的,不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我们要把此事告知星河与白重九吗?这两个人若是肯出手,我们肯定如虎添翼。”
“我也很头疼。白重九怎么接受得了?”兰如令心烦意乱,“先瞒着吧。”
“那星河呢?”
兰如令有些犹豫了。隐瞒白重九是肯定的,可苏星河,他的情况能等下去吗?白归一若不是“千机”为他选中的天定之人,她倒是不介意告诉他。
可是他对他执念太深,这个时候事态如此晦暗不明,告诉了他不过是添乱罢了,哪里能够起到什么帮助。
她道,“也别告诉他了,等找到归一的三魂再说。”
“也好。”兰重火不明白其中的圈圈绕绕,只是觉得少一个人知道,这事就不容易暴露,也不容易徒生事端。他想了想问,“还有两件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
“什么?”
“依你看那日夜扶桑试剑,为何没能召唤出鹿鸣的剑灵?”
“这个很好解释。剑灵与宿主的魂魄相通。试剑是在白天,白归一的七魄在休养生息,三魂又不在,鹿鸣感应到的是夜扶桑的三魂七魄,于是才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如此……还有就是为什么渔夫会将白归一的七魄截了去。七魄又不比三魂,只要招魂即可。这七魄呢?可有什么典籍中记载过如何引诱它么?”
兰如令这才觉得兰重火思考事情比自己细心。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若非他提起,她肯定要遗漏这点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不曾见过。不过你说的倒是其中的关键,我会多去查查古书,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普天之下有这么多古书可以查询的地方屈指可数,就从苍梧山开始吧,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了。”
“星河呢?他回去了吗?”
“不知道。”
“还在白鹭洲附近游荡着?他这是不寻找到白归一誓不死心啊。”
兰如令突然想起来苏星河走火入魔这回事。他说最后一次是前年夏季。那个时候夜扶桑还没有前往苍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