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重火还真的与他喝了一杯交杯酒。
兰如令掩面,“世风日下,不忍直视。”
夜扶桑喝了一杯立刻把杯子丢在桌面,像被非礼的如花似玉的女子,满脸被冒犯的不快。
“一杯就不喝了?起码要喝够三杯才算。”
“兰重火,你故意的吧。知道我喝酒只喝一杯还故意拿话激我。”
“你白归一是谁啊?无论什么事都非要拔尖出头,怎么酒量这么逊色啊。”
“你——”
“不喝也行啊,认输我就饶了你。”
“嘁……我白归一怎么可能认输。喝就喝,你以为老子怕你啊?”
夜扶桑倒了一杯酒,不由分说就往嘴巴里灌。
兰重火将手与他胳膊一环,风情万种道,“交杯酒喝着才有滋味嘛。”
“行,兰重火,算你厉害。现在不仅敢接招了,竟然知道如何见招拆招了。”夜扶桑又喝了两杯,才三杯酒刚过就倒在了桌上。
兰重火晃了晃他,都没反应。
“白归一酒量真的这么差吗?”
“白纸门禁酒。白重九就从来不喝酒,白归一酒量差也不奇怪。”
“白纸门祖训的确禁酒,可你觉得白归一会老实听从祖训么?他这人,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非要去做。你越是让他做,他反而没兴趣了。我一直以为他背后不知道偷喝过多少酒,可从未料到他酒量当真这么差。”
兰如令推了推他,夜扶桑没有任何反应。她有几分不妙,拉起他手腕切了脉,脸色凝重了几分。
“怎么了?”
“不是喝醉了,是晕了。”
“晕了?”兰重火回头看了看那生犀,还在燃烧之中,“不是还不到时候么?”
兰如令卷起他袖子看了看,又看了他胸口,上面已经布满红斑了。她道,“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身有红斑,这么严重的症状,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到底怎么了?症状无比奇怪。”兰重火也拉起他的手腕诊脉。
“是一种排异现象。一个人的身体不会容纳亲近万物,是以有极少数的东西接近或者进入身体,就会出现不喜和排异的现象。有些人对花生排异,有的人对酒,还有的人对海味。这种应激的排异又叫做过敏症。”兰如令恍然大悟,“怪不得白氏禁酒。这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从而利用,肯定害死人来得心应手啊。”
“家族病?”
“算是。多少能够顺着血缘蔓延,但不绝对。有的症状轻一些,也就是出几颗红疙瘩,咳嗽两声。中度的会成片出红疹,严重的会全身发肿,呕吐,昏迷,甚至死亡。”
“我还真没遇见过,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记载。”兰重火有些担心,“那他不会有事吧?”
“不算特别严重,待会儿我配了药,你给他用上。”
“我来?”
“难道你还让我来?”兰如令说的理直气壮,“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好吧,我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兰重火将夜扶桑安置在床榻上,看着他与兰如令道,“可是夜扶桑又不是白归一,怎么身体也出现这种过敏的反应?”
“说不清道不明。”兰如令双手一摊,“不如不想。”
兰重火由着夜扶桑突然想起了什么,变得忧心忡忡,“你说,白归一重生到了夜扶桑身体里,会是一个巧合么?”
“你信么?”
“一丁点儿都不信。”
“夜崇光带头灭了白纸门,这白归一转世成他灭门仇人的儿子,他是准备活生生气死这夜崇光,然后大仇得报?”兰如令坐在夜扶桑身边,看了看他,从脖颈上挑出一颗辟邪珠。
“辟邪珠?”兰重火有些惊讶,“这么说夜崇光知道了这夜扶桑——”
“可能性不大,若是他真的知道了,可就不是一颗区区辟邪珠就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了。而且,我没从这辟邪珠里面感觉到灵力波动,已经是徒有其表,废物一个了。”
“谁做的?白归一?”
“多半是他。”
“那他既然醒了过来,怎么会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人有三魂七魄,身死时三魂消散,游荡与苍茫大地。七魄归于地府,重新转世轮回。本来白归一的转魄双生是一个将人的七魄凝聚,不入黄泉,不经地府而直接投生于胎儿之内的术法。”
“也就是说这夜扶桑身上有十四道魄,其中七道属于白归一,剩下的七道属于他原来的自己。”
“夜晚人沉于梦中,魂安而魄起,是以白归一这七魄就不受控制地显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