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了。”夜扶桑也奇怪,平时这个时候也该上来了。
夜崇阳边脱衣服边道,“你随我下去看看。”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的水性都是我教的,三岁时就能在漠河里摸鱼。”夜崇阳斜眼看他,“你又犯病了?”
“那个……”夜扶桑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中午吃多了,正难受着——”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夜崇阳也不再与他多言,宽了衣就游鱼一般跳入水中。
夜扶桑虽然说不下水,可心里也深觉不安,下意识朝水边走去。他等了又等,人都恐慌起来。想着是不是也跳下去一探究竟,正焦躁不安时听到一阵破水声。
夜崇阳一手勾着兰重火的脖颈,一手划水。苏明伦跟在他身后,几近不省人事。夜扶桑这下即使再怕水,也得前去接应,将两个人从水中扶到了岸边坐下。
苏明伦还好,尚有意识,咳嗽几声,人已经回了神。兰重火却不妙,深陷昏迷。
夜崇阳拍了拍他的脸颊,唤了他两声,却呼之不应。他运起内力,拍上他的脊背,然后用力将他肺里的水往外面排。
片刻后,他吐出来好多水,咳嗽几声,深深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昏了过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苏明伦魂魄归位后,夜扶桑问,“你们怎么了?可是下面有东西?”
“兰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到了,一直脱不开身,我去救他,结果也呛了水。幸好夜兄来得及时。”苏明伦抱拳,“夜兄,大恩不言谢。”
夜崇阳冷冷道,“不必。”
一刻钟后,兰重火悠然转醒,苏明伦立刻问,“重火兄,你还好吗?”
“多、多谢了,明伦。”
“那个……不是——”苏明伦看了看夜崇阳,后者对他摇了摇头,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高气傲的兰重火自然不肯承受夜崇阳的恩惠,与其让两人都不自在,还不如让他误会下去。
夜崇阳也不屑于用这般恩惠来缓解两人的关系。可是让苏明伦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是做不来的,只好没有继续开口。
夜扶桑看着这三个人来回间晦暗难明的情谊,倒是觉得自己以前小看这个夜崇阳了。经此对他反倒有几分敬佩。
兰重火缓过神,就立刻怒气冲冲朝着黄泉而去。
“重火兄,你又要干吗?”
“老子不把那东西捞出来砸个稀巴烂,就不叫兰重火。”
话刚说完就重新跳进了水里,丝毫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怯。那分无畏与魄力,直让夜扶桑叹为观止。
不久,兰重火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气喘吁吁上了岸。他吃了一次亏,自然心有防备,这次再也没有重蹈覆辙。
他将那东西放在众人面前,原来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河蚌。
苏明伦道,“这么大的河蚌,我还是第一次见。”
夜扶桑道,“里面会有珍珠吗?”
“不知道。不是所有河蚌里都有珍珠的。”
两人这边还在猜测万分,那边兰重火已经拿了一块巨石朝着那河蚌狠狠砸去,只片刻,那河蚌就粉身碎骨了。
夜扶桑直皱眉头,这兰重火还真是烈火一般的脾气。他忍不住上前,真想在里面寻找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珍珠。
“夜兄,你小心着手,那些蚌壳可是很锋利的。”
“知道啦,苏兄”。夜扶桑对手上接连受伤也心有余悸,拿了一根树枝不住在那残缺不全的蚌壳里扒拉,片刻后他惊叫,“苏兄,这里面还真有珍珠。”
说着伸手将那东西提起来,却是一连串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犹如算盘一样的东西,他刚以为是珍珠的东西可以看做是上面的算珠,那些黑色的算珠上还有高深的咒文。其他地方已经被那河蚌的肉紧紧包裹着长在了一起。
“这是——我的老天——”苏明伦只看那件东西一眼就双眼发直,冷气直抽,“这是天——”
兰重火也无意中看了过去,他本来也漫不经心,可与苏明伦一样,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上前几步就将那东西从夜扶桑手中夺了过来,满脸难以置信,“‘天算’?”
“你看清楚了吗?有没有可能只是相似?”
兰重火翻来覆去,在一角摸到了上面的铭文,他摸了又摸,“真是‘天算’,竟然是白归一那小子的‘天算’。”
说着笑了起来。刚才被挫的锐气都回来了。他笑着笑着突然又恶狠狠道,“白归一,你小子故意的是吧。想让我们发现你的东西,就让那东西来咬我一口。”
苏明伦接过手,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拿到水边去清洗了干净。他将东西交给苏星河,“这是白兄的东西。”
“他的‘天算’?”
兰重火接过话,“嗯。也就是在这里他把那个重明水兽给杀了。取走灵元后用业火烧了尸体。最后剩下的骨头和牙齿,做成了一个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