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甘棠？你脑子烧坏了吧？我都没提你和李甘棠生孩子一回事，你竟然说我和她？！”

白归一看着苏星河，终于敢前去面对，且理直气壮，“你何时认识她的？”

苏星河没好气开口，“去年。”

“何地？”

“龙渊府。不是你，我会认识她吗？”

“真的以前从未见过？”

“你又在怀疑我。”苏星河只觉得可笑，“以前你怪我不信你，现在你可曾同样做到？我今天就不该来。”

说完转身欲走，白归一看他生气，也急的六神无主了，立刻下床，从背后抱住他，眼泪汪汪，“我不说了，我不说她们了。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想和谁男欢女爱就和谁男欢女爱，我都不会再说一个字了。

“我不贪心做你的唯一了，只要你心里分一个角落给我就好。你可以没有我，我不能没有你。那天我真的知道是你，才肯和你一度春宵的。那些话，也是故意在气你，你信我好不好，你——”

苏星河看他泣不成声很心疼，听他这般卑微的祈求之语也倍觉痛惜，不过他的话到底解了他的心结，不再耿耿于怀。

刚才因不信任而来的怒火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刚想说什么，听到了脚步声，于是立刻回身捂住他的嘴巴。

一个女子在院子里扬声道，“宫主大人，时辰已到，该启程回宫了。”

苏星河道，“知道了。”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他才安心，将白归一从地面抱起来放回床上，定定看着他，“我是你拿眼睛换回来的，你也是我拿命求回来的。无论何时，都分不开的。”

白归一觉得这一刻，对面的他无比情深意浓，他满满都是心动不已，“那我们以后呢？”

“不问以前，不想以后，只有今朝。”苏星河吻着他的眼泪，“我人变了，但是初心未改。”

“真的？”

苏星河咬了咬他的唇，“假的。”

说着，又与他缠绵片刻，直到两人心跳加速，呼吸紊乱，他才不得不结束片刻的意乱情迷，放开他，“我该走了，药还有一半，记得喝。担心你饿，带了饭回来。照顾好自己，别给我添乱。”

白归一受宠若惊，不住点头。

安抚好人，苏星河才走了。

白归一从床上下来，把剩下拿药喝完，然后拿起盒子里的吃食。

一碗鱼丸粗面，一盏鸡茸炖雪蛤，一盘水晶虾饺，一盘糖醋排骨。

他吃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

苏星河今日是前往兰亭接宫羽的，她身份到底非常，自己也不敢掉以轻心。回去的时候，看到马车里秦鱼舞与宫羽面对面坐着，他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他总觉得这两个女子似乎有事不为人知。就是秦鱼舞在自己面前嚣张惯了的，在宫羽面前都是噤若寒蝉的。于是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回到太极宫的时候，苏星河先下了马车。宫羽叫住他，“我身娇体弱，走不动路，麻烦宫主大人送我一程。”

苏星河满满都是意外。

宫羽却不看他，只是看着秦鱼舞，满脸颐气指使，“也麻烦宫主大人把这位秦姑娘送回得月楼。”

“为何送她走？”

“旧爱走了，好给新欢腾地方。”

“新欢？”

“我。”宫羽将手递给他，“从今以后，我就长居太极宫了。”

苏星河想了想，将她抱了下来，吩咐薛之珩，“你把秦姑娘送回得月楼。”

苏星河当然想摆脱秦鱼舞，可也不想招惹上宫羽。这宫羽可是太师的亲信，更是他的女人。他招惹她，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不给她三分薄面，只好由着她去了。

将她放在西暖阁榻上，他就不再理会她，不曾想宫羽却开口了，“苏星河，我们谈个交易。”

苏星河脚步未停，“不想和你谈。”

“为何？”

“担心自己死的太快。”

“可你刚才还是选择了我，而非秦鱼舞。这无形中说明，你认为我比秦鱼舞对你有价值。”

“我只是想解决一个麻烦。”

“可你又不想招惹另一个麻烦。”宫羽道，“放心。我长留太极宫，这是国师下的命令，今日你我只是让它提前罢了。”

苏星河驻足，回看她，“为何？”

“明着，用美色犒赏属下。暗着，让我寸步不离看着你，他才更放心。”

“也是这话。不过姿容在你之上的，世间少有。他竟然也舍得？”

“他身边新欢不断，所以想给我这位旧爱寻个去处。再说，一个迟暮的妇人，到底不如豆蔻年华的少女对你们男人更有诱惑力。”

宫羽年纪不大，也就双十二年华，身上却都是厚厚的铠甲，人也老气横秋得厉害，言谈间都是满满的厌世情绪。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女子，比秦鱼舞，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星河尚在犹豫，只听宫羽又道，“与我交好，你不吃亏的。”

“你先说说看。”

“我会对你的行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的确很有诱惑力。苏星河只要离宫，宫羽她们就寸步不离。她只要肯放水，自己就会自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