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孙嘉俨被小太监扛出了宫,送上了孙家来接的马车,毫无察觉间就被带回了孙府。他老爹孙之泰还在自家厅堂里等着人,等到后半夜才等来了一个醉得不知东南西北的醉汉,他气结,恨不得再弄缸凉水来将他浇醒,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
却听他嘴里囫囵不清地说着什么,孙之泰凑过去听了听,还是那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孙之泰眉头一皱,便知此事绝不简单,细查了孙家所有的亲戚,和孙嘉俨身周所有结交的朋友,他也没找出哪一个是需要保护的,可见这小子是动了春心了。
莫非是那吴云云?
可年纪也太小了点吧?
他们孙家可是正经人家,可做不来这种有违礼仪伦常的事情,就算有意,那也要等吴云云及笄了再说。
他“哼”了一声,让他们把少爷送回房去,也气鼓鼓地回去睡了。
于是第二天误了早朝的不光有皇上,也还有小孙大人。
于是孙之泰难得地心虚,没有带头也没有授意别人去劝谏皇上,就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还好众臣骚乱,议论纷纷,也没多少人发现小孙大人也没来。
趁着文妃娘娘给他家儿子背了一口锅,他还不快早些回家去,远离风口浪尖。
等孙嘉俨终于从宿醉中醒过来,便见他家老爷子面沉如锅底,正襟危坐在他床前,一动也不动,看那架势,是要三堂会审。
他心里还在和父亲置气,也不愿意摆笑脸,只敷衍地说了句:“爹,你来了。”
孙之泰单刀直入:“昨天,皇上找你去做什么?”
孙嘉俨无辜地揉了揉额角:“喝酒啊!”
“……”孙老爹难得的被气得噎了一下,“你们就没说什么?”
于是孙嘉俨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好像被谁扫荡了一遍。
“想不起来了。”
孙之泰锲而不舍,循循善诱:“……他有没有提起宋先生?”
“唔……”终于有一些零散的片段闪过,印象中他们两人酒壶对碰,一口又一口,喝得畅快自在,至于宋远知……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想不起来了。”
“那他有没有说,想念宋先生之类的话?”
孙嘉俨终于被问烦了,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都说了想不起来了嘛!皇上想念宋先生也好,不想念宋先生也好,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