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青来到她房间前,也不敢耽误,便急忙敲起了房门来。可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应门。叶冬青隔着房门,叫了几声独孤姑娘,也不见有人回应。显然是不在房中。
此时早就过了亥时(九点),快到子夜,独孤凤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古代又不比现代,也没有电灯照明和丰富的夜生活,晚九点,多数人就已休息了。叶冬青心生疑惑,还生起几分担心,不得已便退回了自己房间。
见到叶冬青精神有些不振,董文冲忍不住地叫道:“叶大哥、叶大哥!”
接连叫了好几声,叶冬青才反应过来,忙道了几声抱歉,说道:“本来想请小兄弟,你帮忙给独孤凤诊断一番,没想到她却不在房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董文冲见叶冬青有些颓唐,少年心性柔软单纯,便忍不住说道:“叶大哥,刚才我就想拦住你的。我知道独孤姑娘不在房间。”
叶冬青闻言,眼神一挑。
董文冲忙解释道:“叶大哥,刚才我在长廊转角处,正好瞅见独孤姑娘出门,身边还跟着一位公子!”
一位公子?哪位公子?
叶冬青心生疑问,想了想,问道:“是昨天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脸皮黝黑,一身黑衣的公子吗?公孙武!是他吗?”
董文冲摇摇头,仿佛有些不情愿地答道:“不是,是那位今天下午刚到的,穿着一身锦服,长相英俊的阮三石公子!”
听了这话,一瞬间,浑身一股凉意,油然而生。叶冬青没想到,这么晚了,独孤凤竟然跟阮三石出去了。
本来想着,如果是跟公孙武出去,还算正常。几天的奔波相处下来,公孙武很得独孤凤的尊重。但,竟然是跟阮三石出去。虽然阮三石文质彬彬,又俊美非常,站在独孤凤身边一点,也不辱没了独孤凤的美貌。
但叶冬青一想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情景,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董文冲见到叶冬青脸表情几番变化,心中猜到了几分。他对叶冬青也很有好感,因为叶冬青是极少的几位,对他们这些下人,真诚相待的客人。虽然多数客人都文质彬彬,但并没有几个人将他们这些身穿仆役装扮的少年,真正地看在眼里。
察觉人与人之间是否真诚相待,根本不需要什么阅历能力,凭心感受,便能得出答案。不是那些人不知何为礼仪,不过是不屑罢了,仿佛与貌似下人的董文冲们真诚相待,会失了身份一样。
董文冲忍不住为叶冬青着急起来,忙说道:“叶大哥,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我去门口打听一下。”说罢,便转身快速地冲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又见房门猛地被推开,董文冲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急冲冲地喊道:“叶大哥,我向驿馆前的护卫打听过了,说是阮三石和独孤凤离开了驿馆后,往西北方向去了。西北方向,过了河流,最有可能去的,就是那个练武场,要不就是山顶。叶大哥,要不你赶紧追过去吧!”
叶冬青闻言,无意地耸了耸肩,露出满脸的苦笑,说道:“傻小子,我贸然跑过去,算是怎么回事呢?”
董文冲脱口问道:“叶大哥,独孤姑娘不是你的恋人吗?”
恋人?!叶冬青愣了一下,便缓缓摇了摇头,连连苦笑。
董文冲一脸奇怪道:“我们几个伙计见了独孤姑娘,都觉得独孤姑娘漂亮得仿佛天仙女下凡一样。都特别羡慕叶大哥你有这么漂亮的恋人。看着你们俩走得挺近的。不是恋人的话,那你跟独孤姑娘,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叶冬青听得心中又是一愣,是啊,自己跟独孤凤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是恋人吗?肯定不是!是朋友吗?好像也不像。
是暧昧吗?为什么几日的相处,自己仿佛就习惯了她在身边。听到她跟阮三石出去,为何心中莫名的吃惊和不爽,甚至有几分恨意呢?
可自己已经有了甘宝宝和柳婉琴两位爱人。又怎么能跟独孤凤产生感情纠葛呢。
何况独孤凤她虽然武功高强,但终究还是一位不会说话的弱女子。若是与她相恋,自己岂不是也像俗世之人,借帮助为名,实则行窃取佳人芳心的无耻勾当吗。
莫说人言可畏!自己也不齿那种行径!
之前折辱过她,要赔罪理所当然,帮她实现得窥武道的梦想,也是自己的心愿。其他的,自己想过吗?又或者敢想吗?
叶冬青心中涌起一阵疲倦,这几日的奔波疲累,仿佛此刻一下子涌现,全部沉重无比地压在了肩头。他朝着董文冲苦笑一下,便说道:“谢谢你,小兄弟。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董文冲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叶冬青意志消沉的模样,便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便向叶冬青道了声晚安。带房门那一刻,董文冲瞅了叶冬青一眼,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缓缓地离去了。
叶冬青只觉一阵头痛突如其来,身体一片沉重,四肢也泛起酸疼。
独孤凤的影子,又如那一日般在脑海不断浮现,既有她当日哭泣的无助模样,又见到静月庵前恬淡如百合的模样,又忽然浮现她在破庙与鸠摩智交手时凶险场景。
脑子昏沉乱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累得睡着了过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夜,他昏睡的这一夜,三绝谷却一点也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