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陨落之前,木流却就是个任劳任怨,听妈妈的话的好孩子。风华不再,他更是温顺地像只小绵羊。别说像现在这样激烈地反抗,就连抱怨一句也不曾。
而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憋了已久的话说出口后,木流却的胆子大了几分。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定了定神,语气更为沉定地重复着:“我根本不认识金家主,我不过去!”
“公子,你胡说什么?别闹小脾气!”终于反应过来,管事低声喝着,神色阴鸷。但到底还记得这里不是木氏家族,没有做出更加逾越的举动。
然而,往日言听计从的流却宝宝却不再理会,只是坚定又死心眼地继续重复着一句话:“我根本不认识金家主,我不过去!”
“你!放肆”管事再怎么不可置信也意识到木流却要半路坏事了,再也顾不得眼下的场合,他大声呵斥着,甩手就要往木流却的娃娃脸上打去。
“啪!”掌心和人脸亲密地接触在一起,那声音清脆欢快地叫了起来。同一时间,墨色的流光轻拂而过,卷上木流却的腰一拉,那瘦弱的身躯便不见了影子。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如此容颜,要是落了巴掌,那就不好看了呐!”轻浮低魅的调调勾动心弦,如脂如韦的面容上总是挂着几分心不在焉,此人不是无倾又是谁?
刚刚还在在手中晃着的酒杯已经不知所踪,无倾一手将木流却揽在怀中,一手勾着对方柔嫩的下巴,她笑得极为幻惑。
救人,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要看值不值得。若是他自己已经被劫难给磨平了棱角,甘愿随着命运漂流,这种人即使是被救了,他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幸好,木流却没有。他的心中还有不甘,他还存着希望,更重要的是,他还付出了行动!挣扎,反抗!
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甘愿随波漂流的只是极少数,而且在这极少数之中的大部分都在漂流中挂了。心存不甘却不敢付之于行动的,才是最多的。
仅仅是不甘心,那顶个屁用!每天除了哀天怨地就是自叹一生坎坷,写几首穷酸诗发发牢骚,但所遭受的命运依旧没有分毫的改变,从此一生碌碌无为。
纵观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那些诗文流传千古的大文豪,一辈子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被皇帝贬来贬去,贬得最后回归大自然。据说,那叫寄情于山水之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咳咳,扯远了。话绕回来,正是流却宝宝突如其来的反抗,让无倾动了帮他一把的心思。
美人嘛,多帮一个也不会嫌累!
在无倾怀中的木流却双眸睁得明亮,却呆滞着没反应过来。而嚣张跋扈的管事则趴倒在了地上,脸肿了半边天,那精致的巴掌印明显是无倾所为。
本该被打的人安然无恙,打人的自吃苦果,而肇事者却还若无其事地调戏着美人,自得其乐,满朝的臣子风中凌乱了。
老早就看出了他们的倾王爷对乖宝宝有兴趣,可是打了木氏的管事,当着金盈的面抢人,这也太……振奋人心了!
倾王殿下,果然是好样的!
老臣子们的那颗玻璃心早就在被无倾震碎了无数,又以小强般威武的顽强精神自我修复之后,从此堪比钢铁侠。如今不但没给她吓得不省人事,还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面上却假装矜持,心里却激动地喝着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没被一巴掌扇傻,终于回了魂的管事从地上爬起来朝无倾大吼。
这一声让流却宝宝也回了神,来不及脸红,他担忧地扯了扯无倾的衣袖,想要出声阻止。
木氏家族把他送给金盈,这本来就是半隐家族之间的事,只不过借了媚影皇朝的地罢了。管事在大殿上若无旁人的摆谱呵斥,错便在木氏家族。但无倾把木流却救下,那就是媚影的不是了。
只是,木流却的话还没出口,无倾的长指便抵在了他的唇上,朝他深邃一笑。
指腹光洁细腻,幽香馥郁浓,狐裘领子的白绒毛衬得那笑靥生晕,成功地让乖宝宝的脸红了个剔透,喉咙里的话也随之弥散。
“本王么……在和流却宝宝续旧,管事有何话要说?”狭长的眉梢微微上扬,无倾缓缓而道。
所谓妖孽,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更别说脸红了。说不定把你卖了你还乐癫癫地把自己打包起来还亲自送货上门……
可是,无倾这一脸“本王就是在骗你怎么着”,毫不掩饰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被刺激到的管事脸色发黑,无倾连装都懒得装一下,这明摆着就是故意的气他的!
“王爷,小人斗胆说一句,我家公子几年来从未出过门,敢问王爷是如何与三公子相识的?”对于无倾,管事语气还是尽量客气。毕竟无倾名声在外,对于一个黑暗术师和紫檀御音师,管事还是有些忌惮的。
“唔,这是个好问题!”无倾点点头,仿佛被问住了一般顿住了话语,似是在沉吟。
见此,管事的脸色好看了几分。要坏他们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管她什么鬼才天才,只要她找不到能说服大众的理由,他就能把木流却从无倾身边拉回来,把他乖乖地送进金盈的怀中!
一眼便看穿了管事的内心所想,无倾心中嗤笑,面上也一改方才的踌躇,她吟吟而道:“木管事,金家主和流却宝宝是怎么认识的,本王跟他就是怎么认识。”
噗!媚言歌的神经抖了抖,老皇帝一口点心卡在喉咙里,憋得他满面通红,满朝文武晕晕乎乎地朝无倾竖起了大拇指。
木管事,金家主和流却宝宝是怎么认识的,本王跟他就是怎么认识。
精辟,却是讽刺至极!
谁都看得出来木流却和金盈不认识,什么旧交不过是木氏家族为了献美人而扯出来的。无倾回了这么一句,辛辣而呛人!
更重要的是,管事还无法反驳,若是否认了无倾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
不出所料,管事的脸五彩缤纷一大片,最后臭地跟茅坑里的某坨有得一拼。
被无倾这么一刺激,从来没受过这气的管事就这么把方才的忌惮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王爷,三公子的事情我们半隐家族之间的内务,若是你不听劝告,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那就别怪我木氏家族不给面子了!”
“哦?本王要是执迷不悟,你们牛逼烘烘的木氏家族会如何?”无倾老神地掐着乖宝宝嫩嫩的脸颊,像是开玩笑般地问道,“说来听听。”
一边说着,无倾面上洗染着的轻蔑更甚。
“大胆!你竟然敢对家主大人不敬!对我木氏家族不敬!今天一事我一定上报家主,绝不善罢甘休!”管事装模作样地戾声大喝,无倾的那份漫不经心在管事眼中简直是刺眼至极。敢这么对他的人,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被三番四次地威胁,无倾依旧不愠不火,眉睫却坠上了几分嘲讽。她不过是对着他的死穴戳了一下,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暴走了呢?
从入殿开始,管事从来就没把头放低,即使是见了老皇帝也没几分谦卑,目中无人。当堂呵斥木流却,就像身处自己的地盘一般,蔑视媚影。句句不离木氏家族,语带狂妄,简直是视天下唯木氏独尊!
这么一个头大没脑,脑大长草,眼睛长天上的奴才,木氏怎么好意思派得出手?
无倾摇头哀叹,哎,看来半隐家族也是穷地连一个正常的奴才也买不起了呐!神宫是大穷鬼,半隐家族么,那是小穷鬼……
就连金氏家族的人望着管事的眼里都有着说不出的讽刺,金氏的实力比木氏要强上不少,否则木氏就不会来巴结了。就连金盈这个金氏家主都在无倾手上栽了跟头,何况是木氏一个小小的奴才?
金盈冷笑,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过了,这奴才不听是他的事。要是木氏家族在这里栽了跟头,对金家来说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五个半隐家族之间的竞争是相当得激烈的啊!
正为自己逞尽风头,“力压”无倾面子而洋洋得意,缺心眼的管事更是挑衅地看着无倾,根本没有看到金盈的异常。
其实也不怪管事会这样,对于半隐家族的人来说,外界的人就是俗人,他们清高,他们生来就高人一等,一如修真门派看不起世俗中人。
只是,殊不知他们就是闭关锁国的满清,没看清外界形势还在沾沾自喜。若不是先前倒霉催的遇到了无倾,金盈恐怕要犯和管事同样的错误了。
“告诉本王,你家主子要怎么个不善罢甘休法?”跟逗弄小孩子似的,无倾把管事的情绪掌握在手中,牵着他的鼻子走。
“哼!我木氏家族有黛蓝巅峰术师坐阵,玄青术师数十,湘黄以上数百,我们木氏顺应天命亲近自然,得罪了我木氏,你们媚影的粮食将颗粒无收!”炫耀似的,管事自豪地说着,看着无倾形同蝼蚁。
粮食也是植物的一种,属于木系术师控制的一类别。只要他们动动手脚,媚影就要闹饥慌了!别以为是个黑暗术师就了不起了!要是他们想,即使是媚影皇朝也会民不聊生,毁了数百年的基业!
黛蓝巅峰一个,玄青术师数十,湘黄以上数百。无倾摸了摸下巴,也难怪一个奴才也敢这么嚣张。这样的综合实力,足以和实力不薄的国家媲美了。何况,木氏还是半隐家族中最弱的一个,其余的四个家族可想而知。
无倾低头认真地琢磨了片刻,话说墨焰阁现在的整体实力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四大护法,左使和右使都突破了玄青之境,至于其他的么……无倾摸了摸鼻子,她只记得三年之前墨焰阁里有碧玉术师数千,湘黄术师数万,现在怎么样了,她还真的没印象……
妖孽脸一红,无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对墨焰阁的放羊政策好像有些过了。
“不仅仅是我们木氏,得罪了我们木氏就等于得罪了我们半隐家族,金氏家族断了你们的药材,水火二家让你们大旱三年,土氏中止和媚影的一切交易,你们媚影想不亡国也难!”正在无倾愣神的时候,管事又嚣张地开了口,把另外四个半隐家族也给扯了进来。
幸灾乐祸的金盈脸色一沉,这个蠢货!无倾根本就是在套他的话,打探半隐家族的底细。这个猪头把木氏暴露了出来也就算了,还把他们四家拖下了水!
“木管事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我媚影亡国,嗯?”依然邪魅风骨的嗓音隐隐渗透着几丝危险,凤眸半垂,澈若逼空的眸瞳中酝酿起了暴风雨。
想灭她媚影皇朝,木氏家族果然……好得很呐!
玄青术师数十,她相信她亲手训练出来的四大护法应该能解决。至于那几百个湘黄术师,墨焰阁派出百来个碧玉之境就够了。
别看墨焰阁修为最高的只有玄青之境,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浴血奋战之中活下来的精英。经历过生死的人无论是心境还是经验都远胜于常人,不是那些被光守着家族什么都不干的废柴能比的!
“是又怎么样!”毫不知危险将临的管事扬着头哼声,“不过你要是识相,当众下跪道歉的话,相信家主大人会宽宏大量地饶了你!”
管事越说就越得意,在家族里他是下人,但在外面可不一样,每一个半隐家族的人出去都受万众膜拜。一想到当朝王爷,一个天之骄子要向他下跪,管事就压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流却宝宝,你家的奴才要本王下跪赔礼,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嗯?”无倾的指头逗弄般地勾卷些木流却的发丝,低头朝他轻轻笑问道。
乖宝宝面上的红潮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他扯了扯无倾的广袖,摇头轻声说着:“王爷,放我下来吧。”管事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记仇又手段狠辣,无倾做了这些,管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无倾微微一怔,眼痕有了细微的变化。放他下来,意味着不仅仅是把他推出去,更是会任他被木氏送给金盈,自生自灭!
无倾心中微动,却被她面上的漫不经心的调笑掩盖过去:“流却宝宝,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若是连她也放弃相救,他必然落入金盈的手中。被蹂躏,被作践,男宠的身份更会为人所不齿。他终生会被囚禁在深深的后院中,直至终老。
这样的乖宝宝,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我……知道。”乖宝宝的眼神黯了黯,却很快恢复如初。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可是他更无法看着无倾丢下人中龙凤的尊严向一个仆人下跪。他是落魄的天之骄子,对那样的痛苦和耻辱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看着黯然却依然撑起笑颜的乖宝宝,无倾心中某处的柔软一动,那一瞬,她有种把这样纯净的笑颜纳入她的保护之下的冲动!
既然如此……
“流却宝宝,既然是你先选择了魔鬼,以后可不要后悔呐……”就在木流却准备从无倾的怀抱中挣扎开,无倾环着他的手却紧了紧,犹如来自于冥府般的叹息拂过耳畔,下一刻,充满了恶劣的感叹响彻大殿!
“看!好大的一头蠢猪哎!”
那一刹,一道惊雷从苍穹横劈而下,顿时天昏地暗,山河失色。满堂的人掉筷子的掉筷子,喷饭的喷饭,趔趄的趔趄,杯盘那个狼藉,金鸾殿里精彩纷呈……
王爷,您今晚是不是……忘了吃药?
而恶作剧完的某人一边悠悠地调戏着怀中还没回过神来的呆美人宝宝,一边小啜美酒,扬着把风流折扇,好不自在!
“你竟然敢骂我蠢货?!”管事也没算蠢得完全,很快便反应过来,怒火冲天。
“恩?原来你还懂得对号入座啊?有自知之明,不错不错!”无倾笑得丹凤眼都快眯在一起,都快跟狐狸沾亲了。
媚言歌抹了一把冷汗,低头看了一眼把已经到嘴边的酒,没敢喝就放回了桌子上,省得待会儿又喷了出来。
无倾的嘴巴着实是损!损得惨绝人寰!再时不时来个一鸣惊人什么的,他们那几根小神经全得啪啪啪碎成了烂渣渣!
“你!”无倾越是这样,管事越是被气得气窍生烟,“我要回去禀告家主!让家主……”
“让你们牛气冲天牛皮吹破了天的劳什子家主断了我媚影的粮食供应,坏我媚影的经济秩序,让我媚影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灭我媚影皇朝,是么?”管事的话还没说完,无倾便把他打断。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话,没点新鲜,她都快倒背如流了!
“哼!你知道就好!还不快乖乖给我磕三个响头,跪地求饶!”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毫不自知,管事的鼻孔几乎朝了天。
奇葩年年有,她遇见的特别多,若不是场合不大对无倾想赞他几句了。见过不知死活的,没见过这么赶着投胎的,也不怕黑白无常赶不急来接他,搞不好就成了孤魂野鬼么?
“想听响头么……本王就成全你!”话音未落,无倾屈指一弹,一缕淡不可见的黑气便往管事的头上掠去。
砰!掷地有声的重响突兀而起,管事的脑袋不受控制地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一个!”无倾一边数着,一边挥了挥手,管事的头便抬了起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脑门又轰地一声往地上砸去,隐约间,似乎有血花溅出。
“两个。”毫不为那飞溅的血滴所动,无倾的手再次虚空一抬,管事的头被生生地揪了起来。然而,下一秒,他又如同傀儡般重复机械地击向了地面。
血色迷离!
“最后一个。”幽幽语毕,无倾拂了拂手,脑子几乎和地面挤在一块的管事又直起了身。弹了弹手指,她指尖那抹若有若无的浅黑袅袅而散。
但这次不需要无倾做什么动作,管事便软得如一滩烂泥一样往地上倒去。他两眼发白,额头上突突的冒着鲜红,在强力的撞击下,似乎头骨都微微变了形,被鲜血黏糊的凹凸不平尤为触目惊心。
三声,足足三声,骨头和地板的击打之音声声清晰,声声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上,没有任何马虎,甚至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恐怕这管事的头骨已经碎裂了,其中的力道可见一斑。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将领,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心中都有些不忍。而一手促成这一切的无倾却两手拈着酒杯,一口又一口清浅地品尝着其中的佳酿,从未变色。
残忍,不过如此。
但即便如此,场上却没有一个人认为无倾做错了。
藐视我媚影一朝王爷,该杀!
污蔑我媚影一字并肩王,该杀!
侮辱我媚影皇朝,该杀!
罪该万死!而仅仅三个沾了血的响头又算得了什么?
“对这三个响头,木管事可还满意?”晃动着杯中的佳酿,无倾云淡风轻地问道。
“你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们木氏家族是不会放过你们媚影的!我要你们不得好死!”到底是修炼之人,这几个响头只是让管事眼冒金星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他便清醒过来。捂着痛得几欲爆裂的额头,他指着无倾怒吼,眼里跟淬了毒一般闪着恶毒的绿光。
即使他身为仆人,那也是半隐家族的仆人,在外面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区区半隐家族,谈何大逆不道?”面对管事的咒骂,无倾只是云淡风轻一笑。自古以来能称得上被大逆不道的人只有一朝帝王,当朝天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半隐家族罢了,也敢与天齐平?
而正是无倾这种处世不惊目无波澜,管事几乎被胸腔里的怒火烧成了灰。顾不得什么,他运起术力就向无倾冲过来。
看也没看管事一眼,无倾甩手便把手中的白玉酒杯扔了出去。玉色的青芒如流星般飞闪过半空,毫无悬念地直击管事的胸膛。
噗!管事口中的鲜血狂飚,玉杯残余的力道直接带着他的身体往后飘飞,直至撞上后面的柱子才停下来,整个人啪地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无倾的唇角提了提,经过酒液浸润,她的唇角更是红中带妖,语若幽叹:“不过是……蝼蚁!”
那眉眼,轻蔑如斯!
这一幕生生地刺痛了管事的眼,顾不得伤情如何,他捂着胸口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疯了一般再次向无倾袭来:“我先杀了你……噗——”
只是,他的步子还没迈开几步,有什么东西便在他的额际炸开。眼前陡然一白,管事便摔倒在了地上。
“木氏家族精通木系,操控自然万物,若是要灭我媚影,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无倾用丝绢擦了擦指尖,然后随手化出一团暗焰把用过的手绢烧成了灰,她就事论事地说着。
半隐家族久负盛名不是没有道理,除了他们四通八达的经济网络之外,他们的能力才是最为骇人的。整个家族的木系术师出动,要让媚影皇朝万物凋枯,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