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凉,前一天大雨,昨天又是阳光明媚,然而今天又下起了雨,这见鬼的天气,把我们规划好的场地搅得一团糟。
再过两天就到日子了,按照鬼天气的标准,两天后应该是大雨。
我愁得眼圈越来越黑,饶是我多么着急,那九郎和十郎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那场地是在小岳山下的枯木花园,那地方以出名的怪木树枝为名,整整三公顷的怪树枝。我当初选在那里不过是为了新鲜,这次的服装主题名为“初生”。
我希望我的衣裳能像怪木花园中的怪树枝一样立在京凉城中处于不败之地,让这里的人永远猜不到我下一刻的想法。
初生牛犊不怕虎,生来就得红遍天。
起初欣乐楼和杭记的人还极力反对,似乎没人能懂我的意思,最后还是九郎一句话转变了她们的态度。
前几天去怪木花园时,那最后修整的场地简直就是我心中向往的样子,连这些反对的人都大吃一惊。
但怪木花园有个弊端,小岳山下下雨就会积水,如果再连续下几日大雨,花园会暂时变成泥洼。
到时候别说冒雨走秀,就是趟河湿身也没人前来观看。
我怎么就忘了再定一个预选地点呢……每次看着这雨就愁得发慌。
这件事情是不可预料的自然因素,却还有一件事就在今日下午悄悄发生了。
元记这季服装制作一直都是秘密进行,最起码在杭记的人知道的并不多。而就在今天下午,杭记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并控告我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在元记,一时间造成了杭记内部的骚动。再又因为姚大哥的出现,很多人都认为杭记开不下去了,问我是不是已经提早准备转移地点。
此时我坐在杭记后院中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还有女子说:穆兰被欣乐楼利用,将来这杭记地段会被欣乐楼收走,到时候她们这批绣娘全都会被赶走。
我看了屋檐下站着的所有人,雨声和议论声充斥着我的耳膜,这一刻我不知为何生出满身鸡皮疙瘩,仿佛被包裹在最痛苦的角落中。
穆一和秦姐姐见我些许迷糊,担忧的看着我。
穆二在人群中指指点点和那群人议论,都是为了我最后这一点点的颜面。
许久许久我才恢复如常,抬头直视观察着穆三和穆四。
此时的穆三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显然是等我解释什么,穆四只是撇着嘴看着我,他们两人在我们五人中已经像个外人。
这么聪明的穆三应该能明白,而穆四也在穆二叫叫嚷嚷声中看出了什么。
许多人面带责备,我反倒对这场闹剧没什么看法,最后笑了笑,挥挥说道“大家安静,那衣裳的确是秘密进行,不让你们知道是因为杭记有奸细。”
“奸细?”
“这种地方有奸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做你的衣裳,他还能放火烧了不成。”
我瞪一眼那人,冷道“注意你的言辞,服装行业最忌讳的就是抄袭,如果我的衣裳还没发布就被别人抄袭,走先我一步做出衣裳,那我的心血就是付之东流,损失是你们不可预料的。到时候别说杭记关门,就是欣乐楼收走杭记也填不上这趟窟窿。”
所有人这才明白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但有人不怕更乱,又喊道“反正你也将你自己的亲信转移,留下我们这些老人为你撑着杭记,原是这样你为什么现在不将杭记交出去,免得当勿我们这些手艺人。”
此人说的话又激起一片哗然,我冷视着他,淡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们就私下谈谈吧!”
......
“她要干什么?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女子怎么这么狠毒……”
“没有吧!也许是私下给他商议杭记的事情吧……”
“哼,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杭记左右的店铺不都跟她有关系,谁挡了她的路她就杀谁!”
“啧啧啧!这女人真是跟欣乐楼学了一套好手段。”
“我看这不要叫杭记了,改叫叫欣乐楼算了!”
我起身离开之际这议论声像潮水一般翻涌着,那人信誓旦旦跟我走着。
昏暗的房间里我和他静默的坐着,见他一直垂头不理我,我才点点桌子提醒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我并没有兴师问罪,这人我了解一点,他叫阿均,似乎跟穆四走的近,时常听见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方言,不过做事很利落,很像从小训练过的。
他提眼看一看我,露出精明且危险的眼神,这是前所未有的瘆人,这种感觉就像我见过的杀手,像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
我冷静地吸一口气,迅速抽出手臂上隐藏的小匕首,快速抵在他的手腕上,冷道“你是奸细!”
我刚说一句,门外的穆一推门而入,紧握手中的剑同样目视着阿均。
阿均轻笑一声,盯着那只小匕首,道“我不屑于做奸细。”
怎么看他都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芊羽秀坊有能力派来这样的人!
“你不信?”他的声音沉着稳重,但没有丝毫的杀气。
我将匕首稍稍松开,然后示意穆一关门进来。
阿均含笑看了看我俩,然后坐直身子,高深莫测道“我是南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