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柔道:“姑姑,我不是不喜欢当助教。”
绣姑姑道:“不是不喜欢,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宋怀柔道:“我觉得,当助教啊,就是料理琐事,像是管家,嗯,有点像许伯伯,整天不得闲。\"
绣姑姑道:“柔儿,许管家可不是一般的管家呀!”
宋怀柔道:“姑姑,我一直知道,许伯伯不简单!
绣姑姑道:“那柔儿不喜欢管家类的职业,是吧?嗯,三百六十行,各有各的好。”
宋怀柔道:“今天,徐夫子说过,只要是正当生意,就算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也是值得尊重。”
绣姑姑道:“那徐夫子是……就是报到那天主持进学面试的夫子,是么?”
宋怀柔道:“是呀!原来他是副院长呢!”
绣姑姑道:“若非副院长,只怕不能全权负责那次面试吧!”
宋怀柔道:“说的也是。虽然徐夫子发言多半取自《礼记》,但我觉得很有道理呢!”
绣姑姑道:“《礼记》呀!”
宋怀柔道:“是啊!只是选取了前面的篇章。”
绣姑姑道:“那你觉得《礼记》有道理呢?还是徐夫子说得有道理呢?”
宋怀柔道:“都有道理。《礼记》是传统经典着作,而徐夫子则是正谊书院的副院长。”
绣姑姑道:“《礼记》可是传世数千年呀!”
宋怀柔道:“姑姑,你的意思是《礼记》更胜一筹。”
绣姑姑道:“柔儿,你自个儿想想吧!”
宋怀柔道:“我想起了一句俗语,经师易遇,人师难遭。”
绣姑姑道:“那是出自东晋史家袁宏的《后汉纪》。”
宋怀柔道:“凡是寒窗苦读十载,哪个不是对四书五经熟记在心呢?说来,夫子讲解《礼记》也是顺手拈来,娓娓道来。何况这是正谊书院的老夫子呢?”
绣姑姑道:“然后呢?”
宋怀柔道:“我觉得,嗯,说句大不敬的话。数十年前,徐夫子也是与我一般年纪,他也是听着台上的老夫子说着类似的话。”
绣姑姑道:“凡是到书院求学,哪个不是听着台上的夫子训话呢?”
宋怀柔道:“嗯,千篇一律,像是历史重演。”
绣姑姑道:“历史嘛,本来就是不断重演。至于开学典礼,每年各地的书院都是那样,夫子讲话,新生听着,是不是?”
宋怀柔低头,想了想,道:“有点没意思。但是,好像有点意思。”
绣姑姑道:“为什么说’没意思‘呢?“
宋怀柔道:“我觉得,作为夫子,每年都要讲类似的话,实在是没意思呢!”
绣姑姑道:“那徐夫子表现出不耐烦么?”
宋怀柔道:“徐夫子说,教育是国之根本,万万不可敷衍了事。这是他的教育心得,不是选取了某经典着作的篇章。”
绣姑姑道:“何以如此肯定?”
宋怀柔道:“我觉得,徐夫子谈到教育,那是发自肺腑的热枕。”
绣姑姑道:“好吧,那这位徐夫子不是寻常的经师。”
宋怀柔道:“也许是人师,对么?”
绣姑姑道:“柔儿,只要是夫子,便是师,论辈分,便是长辈,须得礼数周到。”
宋怀柔道:“我懂。”
绣姑姑道:“至于是否称得上人师呢?这问题,我不知道答案,所以,难以给你一个回复。也许以后,你会明白。”
宋怀柔“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