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澜找来两辆马车,陶文姜消了眼前大祸转而想起拂尘这桩麻烦来,她着意讨好,拽着含山郡主的衣袖道:“含山姐姐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吧,我们路上说话儿。”
含山郡主却不吃她那一套,冷笑着打落她的手道:“还是罢了,你与庄秀还有拂尘同吃同住惯了,你们才是一路人,加上我倒显得挤了。”
若不是真的生气,含山再不会这样当众给陶文姜没脸的,陶文姜不以为意,扯了下嘴角也不再招惹她,怕她说出更好听的话来,大家都下不来台。
陶文琳意思意思不想离开,试探着问道:“赵二公子还在凤巢山没回来,我们这样走了合适吗?”
庄秀安慰道:“侯爷说凤巢山的余党不足为惧,赵二公子又领了足够的兵士,定能安然返回。”
含山心气不顺,嗤了一声道:“始作俑者可是谁呢,他又是个贪功好名的人,巴不得我们都走了好一人独占功劳呢,再说了,你留在这里等他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将陶文琳噎得差点当场落下泪来,庄秀忙将陶文琳送到马车上,还要打马虎眼道:“陶家大姑娘心善厚道,见哪里遭灾了还要念一卷经呢,更何况刚施了援手的赵二公子。”
含山长眉倒竖,张口就要大骂,陶文姜可是怕了她,挡着含山面前双手合十,面露哀求,含山将一腔闲气咽了下去,小声嘟囔:“有那功夫担心赵广彦,不如想想那庆阳公主是不是肯善罢甘休,人家不过略施手段,几家子跟着人仰马翻。”
说到这里,陶文姜也忧愁了起来,她不能不管不顾就告了公主去,不仅是身份地位有别,单单庄秀和陶文琳曾落入贼手就难以启齿,打老鼠不能伤了玉瓶,少不得要吃了这个暗亏,偏偏那庆阳公主不是省油的灯,若她再出手就未必再有这样“有惊无险”的运气了。
陶文姜想了下,低头嗡嗡道:“大不了,我去一趟公主府,任她责骂,单请她消了这口气罢了。”
含山郡主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法子,可想到陶文姜跪在公主府遭人羞辱的场景就觉得怄气难受,一甩袖子恶狠狠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陶文姜感觉自己又撞了一鼻子灰,拿手指揉了揉却碰破了血泡,忍不住小声哎呦了一声。
华明澜在一旁听了满耳,看了满眼,若有所思。
唐家这对儿媳走上前来,捧了个羊皮囊水袋,双手递给陶文姜道:“姑娘连口水都没好好喝一口,是我们乡下地方简陋招呼不周了,这是野山蜜水,用的是山泉水再干净不过,姑娘带了路上好喝。”
拂尘要接了过来,陶文姜给拦了,自己亲接了,若庄秀和陶文琳二人有了闪失,这里就是她含愧葬身之地,如今她们全须全尾回了来,这穷乡僻壤与她来说却是重生之地,菩萨佛祖三清天师不知心里谢了多少回,这场祸事因着庆阳公主的恶意而起,她下定决心自此以后,要与人为善,感恩身边一切的真善美,这对婆媳话不多对她照顾有加,她很觉得应由此始,当即将腰间的马鞭解了下来,塞到唐德老婆手中道:“我出门着急,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这鞭子倒还值得几两银子,聊做谢意吧。”
她点点头,领着拂尘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抬眼一看对面含山郡主掀了车帘冷冷看了她一眼,又恨恨摔了帘子下来。
陶文姜突然想起那马鞭也是含山刚送了她的,这下可又吃肉咬了舌头有苦说不出,只得先上了马车琢磨着怎样在接二连三惹恼了含山郡主的情况下再将她哄转回来。
含山郡主的马车一开动,她们的马夫也要扬鞭,却让华明澜给拦了,华明澜也不用人通报,自己掀了车帘,看了马车上拂尘和庄秀一眼,对陶文姜道:“陶姑娘,我为你了结后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