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好,岂能受这样的苦?”李尧也走过来,将他扶起。赵盏道:“既然不用我受罚,就别追究旁人责任了。”景王妃对那姑娘说:“还不快走!”那姑娘连连应着,慌忙爬起,跑出了门。赵盏道:“我妈也像你这样,待我极好。”
景王妃道:“好孩子,我就是你娘,普天下所有的娘都疼爱自己的孩子。”景王问赵盏:“你还认得我吗?”赵盏说:“听他们说,你是景王。”景王道:“听他们说?你说景王叫做什么?”赵盏道:“你肯定姓赵,叫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景王妃道:“孩子,记住你父王的名字,他是大宋景王爷赵雁,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赵盏叹了口气:“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懒得去追根问底。”景王妃道:“小锦说你想到外面走走?”赵盏道:“有这事。”
“孩子,你刚刚苏醒,身体又不好,别出去乱走了。”赵盏道:“就知道你们不会答应。”景王道:“栖霞山跑丢了才几日,还想出去?信不信我打断了你腿?”赵盏道:“我是有基本权力的公民。打断我的腿?严重的故意伤害,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景王勃然大怒,跃起一大步,抬手一个耳光打下。李尧阻拦不及,景王妃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个耳光极重,赵盏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景王妃哭喊着抱住赵盏,对景王吼道:“你就对家里人厉害,你再敢碰盏儿一下,我跟你拼了!”
气的景王大口喘气:“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景王妃哭道:“从小你就不理会盏儿。如今,已经没了多少日子,你还敢打他。天底下哪有你这种父亲!”景王用力一甩手,背过身去:“他与我这般说话,我气不过。”
“刚刚就跟你说,盏儿脑子不太正常,你转眼就忘了。”李尧劝道:“王妃,王爷带兵纵横沙场许多年,性子一向如此。你比谁都更了解王爷,对不对?”景王妃不再说,去看赵盏的脸。赵盏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还嗡嗡直响,这个耳光着实把他打懵了。
推开景王妃,向着景王冲去。好在李尧这次全神贯注,先一步将他拦住。赵盏冲不过去,骂道:“你奶奶的敢打我!看我今天跟你拼命!是爷们咱俩单挑,输了的跪下叫爷爷!”这话说完,几人都惊得非同小可。景王竟然不知如何接下去。
索性什么都不说,对李尧喊道:“你放开他,我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跟我单挑。”景王妃拦住景王,回头对赵盏说:“可不敢什么话都说。”对景王道:“他脑子不好,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那是你的亲儿子。”景王不理会,对小锦说:“看什么呢,将王妃拉开!”小锦拽着景王妃的胳膊,拉到了一旁。景王指着李尧:“我的话都不听了,放开他!”李尧无奈,只得将赵盏放开。赵盏脱困,迎面冲过去一脚踹出。景王侧身,躲开这脚,顺势伸腿绊住,往前一带,赵盏直摔了出去。赵盏爬起来又打,如何打得过?景王的拳头后发先至,打在他心口。疼得他弯下腰去,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景王妃哭道:“盏儿,你快快跪下给你父王赔个不是,说你以后再不敢无礼了。”景王道:“今天给你点教训,口无遮拦的东西。”赵盏偷偷抬眼,眼看景王要转身,忽然扑上去。景王岂会遭这等暗算?
并不闪躲,抬起膝盖,正顶住了赵盏的胸口。他虽然性子暴躁,毕竟亲生骨肉,不能下死手。赵盏哪里管这许多?手脚递不上去,心思一动,低头去咬景王的大腿。景王大腿肌肉紧绷,如何下得去嘴?景王再难遏制,全力一拳,向着赵盏面门打来。
李尧身形一闪,推开赵盏,景王这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背。李尧道:“王爷,手下留情。”景王颤抖的放下手。“儿子敢跟父亲动手,大逆不道,天理不容。”嘴里虽然这么说,倒也是庆幸李尧干预。否则以赵盏的身子,这一拳怕是不直接将他打死,定要丢了半条命。
景王妃对赵盏喊道:“还不快跑!”赵盏深知远远不是景王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跑到大厅门口,见景王没追来。回过身道:“今天这事不算完,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景王假装纵身要追,赵盏惊呼一声,吓得没命似的跑了出去,不敢再回头挑衅。
待赵盏跑的没了影踪,景王对景王妃说:“行了,别哭了。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他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不该打他?”景王妃说:“他脑子出了毛病,你看不出来?”景王道:“我又没下死手。”景王妃说:“你要是没下死手,李尧会阻拦吗?”
景王道:“我那是气急了,什么都顾不得。”问李尧:“那一拳怎样?”李尧道:“属下皮糙肉厚,自是不妨事。”景王道:“今天发生的事,嘴巴都闭严实了。”其实房中只有景王,景王妃,李尧,小锦四人。景王妃自不会乱说,李尧忠心耿耿,小锦十岁进到王府,一直贴身服侍景王妃,必定心思缜密,明白事理。所以,没谁会将家丑泄露出去。景王当然懂得其中干系,提了这么一句,他担忧的却是赵盏。赵盏脑子不好,五迷三道,不知深浅的将事情抖落出去。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要是儿子跟父亲动手,赵盏必定触犯众怒,千夫所指。景王妃明白丈夫的意思,在小锦耳边叮嘱了几句。小锦对景王和李尧行了个礼,快步出了门。实际上,赵盏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打架打输了,根本丢不起这个人,他怎么可能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