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雁和周莉华见张洁琼还是精神不太好，就停止了话题。

“阿洁，你先休息一下，小亮辛苦你照顾下阿洁，我和你嫂子还有点账没有对完。”

李亮答应得很快，“好，你们忙去吧，我会照顾好我大外甥女的。”

张洁琼本来想眯一会儿，免得和李亮大眼瞪小眼，没想到却沉沉睡了过去，一直注意着她的李亮拿出自己房间的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又抽出那副大眼镜放到茶几上，想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捉住拿着玩具想要跟姐姐玩的李俊海，李亮轻声说，“俊海，姐姐睡着了，小叔叔要照顾她，你能不能先自己玩，等姐姐醒了，我再陪你玩。”

已经幼儿园大班的李俊海懂得不少了，知道姐姐身体不舒服，他点点头用气音说道，“好、的。”

看着蹑手蹑脚离开的李俊海，李亮笑了笑，坐到张洁琼旁边以防她歪倒惊醒。

他看着张洁琼的睡颜，轻轻将她的刘海拨到一边，少女的脸上光滑细腻，虽然鼻梁两侧有些许的小雀斑，但一点也没影响她的容貌，反而多了些属于少女的俏皮可爱。

还记得那年冬天，两人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想不通是什么支持着她独自来回骑行了六十多里的路，厚重冬装下，走路都有些直挺挺的，竟然还能蹬着自行车骑的飞快。

那时的她虽然裹的严实，但也能看出她还是属于白胖类型的，再次见面却瘦了那么多，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吧。

她的小时候他已经无法参与了，她的未来他必将陪伴到底。

张洁琼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周莉华看到她醒了，就问她，“醒了？饿不饿？”

她还有点迷糊，“舅妈，我不饿，现在几点了？”

“快七点了，不饿就等你舅舅他们回来吧，你爸跟你舅打电话都没人接，你妈妈和小亮去市场了。”

张大军和李锦鸿还没有回来，他们实在是走不了，买口罩的人就没停过，他们忙到没空接电话。

他们的口罩价格并不离谱，跟现在涨疯了的其他物品来说，他家的口罩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了。

说到底，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张大军和李锦鸿从没想过要靠口罩发笔横财，他们本来都打算进货价出手了，现在能帮到人还能赚点钱已经很满足了。

也有人排队排的不耐烦了，说他们赚的是黑心钱，结果附和的人没几个，都是骂他们不知轻重的。

现在这个形势，能买到最急需的防护口罩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口罩你出门都要担惊受怕，再说这两个老板卖得只比平时翻了倍而已，这算黑心的话，那翻了五六倍的板蓝根怎么说？

排在后面的人也说，要是不愿意买就快走，他们还少排几个人。

李鸿雁和李亮到的时候，看到还有这么多人排队，李亮就想去帮忙拆包分份。

“你们来的正好，快清点一下我们还有多少口罩，还能凑出几份，然后你俩按照几份，清点一下后面的人，再跟其他人说下，口罩已经没有了，大冷天的让他们不用排队了。”

九十几箱共计约五万多只的口罩在这段时间已经卖的所剩无几了，本来以为明天还要卖一天，现在这形势，估计不卖完都不会让他们走了。

快速地清点完数量，李鸿雁就带着李亮数人头去了，还好，现在排的人还能买到。

“小亮，你去帮你姐夫，我在最后面守着，别让人又排上了。”

说话间有人来排队了，李鸿雁好声好气跟他们解释口罩没有货了，让他们尽快回家去吧，那些人还不信，吵吵嚷嚷得说今天必须得买到。

秉着和气生财的想法，李鸿雁一直好声相劝，有些人离开了，有些人觉得跟着排队也许还能捡上漏，不听劝阻执意要排队。

好话说尽都没能让人离开，李鸿雁也上火了，不再管他们，反正排到了他们也拿不出口罩，大不了报警处理呗。

队伍越来越短，气氛却越来越紧张，排在后面的人生怕轮到他们就没有口罩了，李鸿雁在后面重复劝说，“放心放心，我们数过的，只要在我前面的人都能买到。”

后面的人一听确实没货了，天冷又这么晚了，这才死心，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等把口罩清空，人群散去，李锦鸿给市场的守门大爷塞了几个红包，张大军三人把摊子一收往市场门口一放，就准备回家吃饭了。

提前接到李鸿雁电话的周莉华已经把菜热好了，等他们到家就开始热热闹闹得吃饭，辛苦了一整年，今年终于能提前几天休息了。

想到今年的收益，大家都劲头十足，李锦鸿拿出了准备送老丈人的酒，和张大军对酌起来，李鸿雁和周莉华则忙着给孩子们夹菜。

“囡囡，刚才听小亮说你晕车了，现在好点没？”

自从生意步上正轨，张洁琼又考上了重高，张大军心里高兴，也跟着李鸿雁把称呼改成了囡囡。

“刚才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就是头还稍微有一点晕。”

“那等我们吃完饭就回家吧，明天再过来对账。”李鸿雁说道。

李亮坐在张洁琼旁边，挑着她爱吃的菜夹过去，“要是难受，先少吃一点，再去躺一会吧，沙发不舒服，要不去我房间或是俊海的房间。”

“不用了，等下我想看会儿电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会不会影响我们开学。”

张洁琼戳着碗里的饭菜，下午晕车，到家后睡着了，没顾上看新闻，她比较担心明年的高考。

距离非典实在年数久远了，而且那时她没有参加过高考，不知道前世的明年夏天，高考时间有没有变化？新冠的时候，好像听到同事说过中考和高考都提前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四个大人又在聊今天卖口罩的事情，只有她身旁的李亮听到了她的话。

“别担心，这次是全国性事件，我们自己不要放松学习就好，快吃饭吧。”

“嗯。”

见她实在胃口不好，李亮起身去客厅打开了电视，转换频道的过程中发现县里的电视频道在重复播放封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