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和郁阳皆是一愣,扭头望向了窗外。
玻璃碎了一地,巨大的风涌入房间,穿着风衣,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站在直升机软梯上,单手用灭火器砸碎了窗户。
随后,男人纵身一跃,跳进了房间。
那道身形,即便戴着墨镜,郁阳也不会认错。
阿渊……阿渊来找他了……
池越渊身上似乎有伤,走路有些别扭,打碎玻璃的时候,碎片划伤了手臂,血顺着手里的灭火器往下滴。
望着床上的一幕,男人觉得自己要疯了。
“郁辞,你恶不恶心?”他伸手就要去抢被郁辞压在身下的人。
郁辞冷着脸闪开,他突然架着郁阳起身,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叠刀,正对着池越渊,横在了郁阳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贴在脖子上,郁阳呼吸一滞,整个后背都冒着冷汗。
这就是……扬言说会让他幸福的郁辞……
他名义上的“哥哥”,比池越渊还要可怕。
“池越渊,你能找到这里很聪明。”郁辞道:“但这里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池越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望着横在郁阳脖子间的那把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的疏忽,郁阳已经在ktv的仓库里受了伤。
他的小少爷,不该再受伤了。
“我来接我的爱人回家,你有什么立场阻拦?”
听到“爱人”两字,郁阳心里轻颤了下,说不出是心动还是感动。
“爱人?”郁辞忽地冷笑了声,“池越渊,你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对我弟弟的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郁阳一瞬间的错觉顿时没了影。
郁辞让他回想起在别墅里的那段时间。
发着高烧,意识不清的时候,池越渊侵犯他。
不仅如此,男人囚禁他、强迫他、不顾他的感受,甚至因为囚禁,他没能见到林叔最后一面,只能在太平间外无力地哭泣。
“小阳,你应该也想起来了吧。”郁辞慢悠悠道。
少年满眼的希望,在那一刻黯淡了下去,望向池越渊的眼神,也从担忧变成了憎恨。
池越渊望着那个眼神,心脏像是被钻开了一样疼。
“小少爷,这些是我错了,等回家我可以弥补你。”
他知道自己对郁阳做了太多错的事,只要他的小少爷愿意和他回去,无论是被打一顿、抽一顿、哪怕是卸条胳膊,他都认了。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至少,先把人带回去。
池越渊维持着冷静,“放人,条件我们可以谈。”
郁辞冷冷笑了声,商人重利,他不相信郁阳一个小情人,能让池越渊放弃所有。
他轻挑着眉,故意道:“好,你把国内玉石科技所有的股份都给我,我放人。”
这样的条件,相当于让池越渊掏空家底,来换一个人。
郁阳眼里浮上一层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有一瞬间,他竟然想知道池越渊的反应。
他还是“小少爷”的时候,男人就时常为了工作早出晚归,在池越渊眼里,公司一定很重要……
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他,放弃自己毕生的积蓄……
“可以。”
少年一怔,微抬起头。
男人墨镜之下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似乎在他眼里,钱只是一串微不足道的数字。
“郁少,我的助理就在直升机上,我们现在就可以拟合同。”
郁辞眉间染上冷意,怎么也没想到池越渊会答应,而且答应得这么爽快。可说出去的话,也没有收回的理由。
“交易可以做,但你想带走我弟弟,得看看小阳愿不愿意和你走。”
他说着,手里的折叠刀又贴紧了郁阳的脖子,冰冷的触感似乎下一秒就要切开皮肤,和鲜血接触。
“小阳,别忘了,池越渊之前是怎么对你的。”
“你和他走了,他还是会那样做,囚禁你、凌辱你,把你当成玩物。”
郁辞贴在郁阳耳边说着。
郁阳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同时,他也在犹豫。
一个是他讨厌了十几年的郁家,一个是让他和林叔天人永隔的可怕的怪物。
只是在这之间……
“郁辞……”
郁辞眼中闪过笑意,正以为郁阳选择了他——
“既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我们之间也不该有任何联系。”
至少阿渊对他好过,而郁家,从始至终,都不会成为他的归宿。
他宁愿跟池越渊走,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郁阳说着,脖子上突然一热,折叠刀刺破皮肤,有滚烫的血流了出来。
郁辞望着郁阳的视线愈发恐怖,“小阳,你再说一遍试试?”